一首恋爱的歌

    文/杨梅

大二时，我恋爱了。初恋男友是我同班同学。有一天，同室大姐在宿舍哼唱一首《偶然》的歌，我一听就喜欢上了，感觉那首歌的歌词恰如其分地表达了我当时的心境，就缠着大姐跟她学，而且很快就学会了。然后有了给男友唱这首歌的念头。

所以，在他来宿舍找我的时候，趁着室友们都不在，我就羞涩地把这首歌唱给他听了，他听了之后也很喜欢，说也要学唱这首歌。我们真的就像歌词中写的那样，并肩坐在了一起。我唱一句，他学一句，然后我们一起唱，翻来覆去地唱，一直唱到室友们从自习室回来。

那天晚上，刚刚恋爱的我唱这首歌的时候内心是很甜蜜的。在他离开我宿舍之前，还让我把歌词写下来，他要带回去反复唱几遍，唱会为止。

后来，我们把这首歌当成我们恋爱的歌。恋爱的那年冬天经常下雪，我们总是在大雪天跑到星海公园，坐在石阶上边看海边唱这首《偶然》的歌。

有一天中午，我们去食堂吃饭，在回宿舍的路上，听到学校广播站正播放这首歌，蔡琴唱的。他听着听着，拉着我的手停下脚步说，我怎么感觉蔡琴把这首歌唱跑调了。听了他的话，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赶紧说，是我唱错了，唱跑调了。他很坚决地说，你唱的调好听，是她唱错了。他那副认真的样子真是让我哭笑不得，但内心里很感激他对我的那份深情厚爱。

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了，然后有了女儿。每天忙工作忙孩子，我们开始为一些小事争吵，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日渐疏远。恋爱时的很多事情都慢慢忘却了。

直到有一天，我记得也是在冬季，外面下着大雪，正上初中的女儿想去唱歌，非要我和她爸爸陪她一起去。歌厅里，他给我点了那首《偶然》。

“偶然，就是那么偶然，让我们并肩坐在一起，唱一首我们的歌。纵然不能常相聚，也要常相忆，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为什么忘不了你，为什么惦记着你，多少的时光溜走，多少的记忆在心头。你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留给我的只是一串串落寞的回忆。”

我轻声唱了起来，他们父女两人拍着手跟着我一起唱。我唱着唱着，声音有些哽咽。

女儿走了过来，轻声问我：“妈妈，你怎么了？”

其实，我当时是有点伤感了。被歌厅里昏暗的灯光，被女儿醉在歌曲中的神情，被窗外的瑞雪，被身边的他曾经给我的爱与温暖，被这一切，尤其是被这突来的歌单纯的调子感动。

而那些恋爱时的回忆，就又在泪珠中呈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