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的小说作家更需要热爱生活,以透明、率真的方式传播美。
——小卓
疼痛三种
——读周海亮小小说作品《脚》
有一天一位师友指给我看周海亮博客头像,你看他的紧锁眉头里面含有多少疼痛,让人老想伸手帮他抚平。从此我多看了他一眼。后来常去他的博客。
我读过他的一篇小小说《同伙》,写过题为《做同伙还是做恪守规矩的人》读后感。写的是小偷,里面有一句话:“如果他们不是(同伙),我怎能一次次化险为夷?又怎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阻止就是帮助。可是现在,我恨他们。”
一个“恨”字,囊括太多内容。
恨谁?谁又活得不被人恨?
恨,几乎成了我们这个时代人的习惯和生理特征。
我注意到周海亮以前写过美文,《读者》等杂志签约作家。同时也写小说。反正从我读他的文字,就感觉他是一个疼痛的作家。
最近读一篇小小说作品《脚》。
写晚清光阴里一个裹小脚的女人,丈夫去当兵,再也没有回来。城里裹小脚的女人全部放开了,女人也放开变形的小脚,想治好它。可是医生说,对不起。回家吧!
不回家能到哪里去?
许多女人都是这样过的,几千年来都是。直到现在。
从内心到体质上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女人才能想回家就回家?想走就走?没有几个。我看到的那几个放开大脚走路的差不多都是个讨饭的。要么就是装疯卖傻。否则别想做成任何事。大多数女人的出路还是裹上小脚在家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裹过的脚放开了,不能走远路倒罢了。可是明明从肉体上已给女人解放的机会了,你的脚还是不能走远路。那就不能怨谁了。受吧,受到终老。没有特异功能,又不至于乞讨,也不至于装疯卖傻,不受又能怎么办?
便是我读这篇小说的第一个疼痛。
我感受到众女人的疼痛。
可是有一个鲁三三的人也读《脚》。却感受到另外一个疼痛,TA说,“有些伤痛是永远无法复原的,在复原伤痛的过程中却总是在乎病痛而不能自拔,就如文中永远在乎脚的女人。”
很明显鲁三三是批评这个女人,说这个女人老在乎脚,要是忘掉就不会那么疼痛了。TA的意思是督促女人学会忘掉疼痛,然后坚强地走路。显然是从个人、励志的角度去读她的疼痛。
我后来想,周海亮肯定不会仅仅写励志。一篇内涵丰富的小说,会从多个角度读出意蕴来。友人说“你看他紧锁的眉头里面含有多少疼痛。”
一个作家的疼痛是鲜有人知的。我想他写的疼痛就是他个人的疼痛。写作这么多年来,出了许多本书,包括长篇小说,怎么才能更好呢?
是呀,怎么才能更好呢?每个作家都在找。
得知周海亮是职业作家。并且我第一次知道职业作家与专业作家的不同。
不久前,我走到另一位专栏作家罗西的博客,他也出了许多本书。他以前也写励志美文。现在还在写美文,不过他现在写的美文很特别,自称情色教主,情感牧师。读起来更轻松、活泼、愉快,他直接告诉你做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动人的女人,《调戏你的男人》,《性也是信》,观点新奇、时尚,而且高贵。我第一感觉,罗西他在打破常规,我们的文化就需要罗西这样的美文来大胆而直接地渗透。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小说太枯燥乏味,隐晦曲折了,说到底也就是调子太沉、太暗了。像周海亮这样的作家写《脚》都那么疼痛,别的小说作家也好不到哪去。从国内看乔叶的《认罪书》、毕飞宇的《大雨如注》也是疼痛基调。
那么,我们的文学就只能疼痛了?
我身处文学大门之外,可能永远走不进来。但这不影响我关注文学,探索文学之路,敬畏作家,敬畏一切敬畏作家的人。有时我想,周海亮能不能学一学罗西,以小说的形式更为直接、透明、率真的方式去传播美,而不是疼痛。想过吗?(1361字)
2014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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