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洁为中篇小说《大水》所作评论,多谢多谢。
(2013-12-11 20: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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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大水》
马 洁
有些震撼,有些迷惑,有些酣畅,有些疼痛,有些焦虑,有些无奈,有些渴望,有些惊叹,有些梦幻,有些似曾相识,有些懵懵懂懂,有些朦朦胧胧,有些似是而非,有些焦躁不安……反正,一篇小说,一篇可与莫言作品风格相近又可媲美的小说,让你看它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的被它从文字里散发出的诱惑力,带着你,一路带着起伏不定的情绪,一气读完。
开篇那一句场景描述,就把我震慑住了:
“水悬挂空中,时奔腾,时静止。奔腾时它是一头大到无边的怪兽,翻滚,咆哮,疯狂撒咬着摇摇欲坠的大坝;静止时它是一块大到无边的黄玉,温润,柔软,仔细看,仿佛可以进入它无尽的深处。”
这忽然就让我想起,似乎早已遗忘在记忆角落的儿时所遇上的暴雨后,小村前的季节河发大水的情景。
夏季暴雨,让那个座落在山脚的小山村,就如在风雨飘摇中散架的小木船,从山上流下来的大水,在村子里横冲直撞,泥沙,石流,捎带着村民的麦草堆,粮食垛,木架子,本就摇摇欲坠的茅草房,还有居住在危房里的人啊猪啊鸡鸭鹅……混杂在一起,一路狂奔下泄,汇入到村前的那条季节河里去,混浊汹涌,加上让人睁不开的如注暴雨,天地似回到蛮古混沌还没有人类时期。令大人惊悚,令小孩噤声。
而雨过天晴,那滚滚东流的溢满两岸的季节河,又成了河两岸村民第一时间驻临,凝神,关注,欣赏,甚至带着一种膜拜的静默心情,复杂的看着它如一头既怒吼的怪兽后,又缓缓温存柔和的像一位从山间移出的小家碧玉,令河两岸多了好多浣衣女,晚间多了些出大人的嬉戏,孩子的欢笑……。它的流动,让一个夏季,在这片河面上多了些生动的画面和缠绵的爱情故事。
就像,周海亮的《大水》里描述的“我爷爷和奶奶”的爱情故事和在河岸边的繁衍生息。
诡秘的人物,蹊跷的生与死。
里面每一个人物是常人又不是常人,而每一个人的来与去,似常人又不似常人。
里面“父亲长着红色的眼睛,鱼鳞状的皮肤和剪刀似的两腿,父亲就像一条金红的鲤鱼。”奶奶周身赤红,仰着美丽的脑袋,抻着细长的脖子,劈波斩浪,泅水而来。“而且奶奶从来不穿衣服。”
而里面的”妈妈来得更是蹊跷“父亲在一片原是妓院后是孤坟堆的残垣断壁间睡了一觉,起来,梦里一块做爱的女子果然陪伴在身边,于是就领回了家成了“我妈妈”。
这段的描述很聊斋:”父亲伴着啾啾虫声席地而眠,月光将他鱼鳞般的皮肤反射出明晃晃的细碎光芒。夜里果真有女子从身边飘过,一头黑发,一袭紫衣,身段窈窕,脸蛋娇美,父亲以为是梦,约她野地共寝,女子竟默许了。清晨醒来,女子尤在,她浅笑地看着父亲,身底下,一滩红殷殷的血迹。父亲搓搓眼睛,大惊失色,根根头发竖立……”
而我姐姐的出生和死,更是诡秘:“……父亲滚过一条沟渠,他看见一条红鲤长出女人的四肢和皮肤,脖子和头颅,又蹦蹦跳跳,活泼并且诡谲。他爬过一个田梗,他看见长到十八岁的我姐姐调皮从齿缝间射出一线混浊的河水。他扑进土屋,他看到奶奶狞笑着,将满身血污的我姐姐像拨萝卜那样拨出来……”
……
而无论是爷爷的死还是姐姐的死及父亲的死,似有关联,又似没有关联,但却似冥冥中一种召唤。都是令人莫明其妙的诡秘的死亡。
就像作者写的“爷爷的死,很是蹊跷。”
爷爷和父亲的死因却都是间接的因为“迷上了河对岸狐狸般妖媚风骚的女人。
为此,爷爷想游到河对岸时“奶奶说他不过游出几十米,便有成群的红鲤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它们将他包围,撒咬,咀嚼,吞噬,水面沸腾,血花绚烂,气氛热烈,场面壮观,爷爷在转瞬之间分崩离析,水面上飘满爷爷或者鲤鱼的鳞片……”
而父亲是为了给外面的女人去抓他们家族族神一条养在泥泽里的鲤精,而被报复陷在泥泽里再也没有出来。“父亲被彻底淹没的那一刻,那条红鲤再一次高高跃起,金色的尾巴恰好遮住明亮的太阳。”
而姐姐“突然姐姐莫名其妙地知起来,又拍拍手,说,看到啦!父亲狐疑地站起来,说,看到鲤鱼群了?姐姐咯咯笑着,向大水迈开步子,说,爷爷!……她两脚踏浪,身轻如燕,水面上至少跑出十余步,然后扑通一声沉了下去……”作者即在后面又写到“姐姐的死,充满蹊跷。”
而只有奶奶的死,不蹊跷,却很是诡异。
我读完这篇小说,带着对人物生与死的种种疑惑把作者从QQ上呼出来,想要他给我说说写它的初衷,因为我太迫切想知道,他是带着一种怎样的构思和意图去写出这么一篇气势磅礴,色彩斑斓,玄乎梦幻交融的辉煌之作,可惜,因为平日俩人太熟,见面就哥们似的嬉笑打闹,他根本不给与我正面的答复。
他既然不想给我细说写它的初衷及所要想表述的是什么,那我只有自己从文字里用自己的心思去琢磨。
其实,有时候,作者写出来的东西,真得是不能让每一个读者去了解作者的意图的,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领悟,所以好的作品,才有了百家争鸣,这也有可能是作者所期望的一个效果吧?
所以古人曾语“凡行文多寡短长,抑扬高下,无一定之律,而有一定之妙,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清·刘大櫆《论文偶记》)
既然文章题目是大水,通篇怎么能缺了对主题的描述呢?
而主题又是表达了作者的一个什么意图,或隐含了一种怎样的思想,或是作者用其想要阐述什么呢?
“每年他们都会迎来一轮又一轮撼天动地的大水”。但,此文中,只详细描述了三场大水,前两回是因为“父亲”和“姐姐”的出生,而最后一次,则是“奶奶”与土屋共存亡之时。
这三次的描写,气势都令人有窒息的感觉,但作者用其无比娴熟和饱满丰富绚丽的语言,把三次的大水分别描绘出一幅波谲云诡,恣肆汪洋,气势磅礴,波澜壮阔,又无比细腻残忍的画面,着色一定是凡高式的疯狂和眩目,神秘又绚丽!
深切让读者感受到了,作者精湛的文笔,已是达到了一定的艺术高度和深度。如同行所说,此篇让人叹为观止。
如此篇的编辑所说“周海亮的《大水》就是在这样色彩斑斓,灵动飘逸的文字盛宴中,勾画了我爷爷我奶奶我母亲我姐姐以及我在大水这个奇特世界中的悲欢离合。读《大水》你不需要按照常规的小说故事标准来读,你只需要沉浸在大水一样恣肆的文字之中,就能感受到人物的爱恨一悲欢,生命的丰盈与坚韧与脆弱。读《大水》可以唤醒你生命的记忆,曾经绚丽的天空,或许你也渴望生命里来一场这样恣肆的大水,让自己做一条红鲤,在水世界狂欢……”
是的,通篇对贯串始终的红鲤的描述,真得是一个迷。
而作者能过这样笔透纸背的对大水的描述,到底想要说明什么?表达什么?阐述什么?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读者只有自己去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