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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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周六来北京演出,第二天就踏上了去青岛的火车。
前一天夜里,我们在江湖热闹了一夜,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第二天清早,睡梦中接到他的短信,“我走了再见。”朦胧中,仿佛数日前他安静的另一条短信,“我已到北京”。
短短几天,他就这样安静的来,又安静的离开。
如果不是周六晚上在江湖的那一场癫狂的音乐演出,我几乎也不觉得他曾经真的来过北京,而我们也不再是用电话而是真正的面对面交流。
我总想写点什么,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有些人,就在你身边,你天天见面,可却永远无法走入对方的内心,也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可是有些人,可能就是萍水相逢,或是一席畅谈,就可以被你引为知己,分享内心深处的梦想和不为人知的忧伤。
白水,于我来说,应该就是后一种。
第一次知道白水,是在一个忙碌的下午。正被繁杂的工作弄的头昏脑胀的时候,雨来在网上给我传来了一首歌,colour。我戴上耳机,一阵悠远的女声如仙音般传来,仿佛立即把我和身边的喧闹隔成了两个世界。那正是我喜欢的古老而优美的歌声,让我有了短暂的触电的感觉。我知道,那是一根连往我的梦境的红线,而我惊喜的是,在遥远的川南小城,有一个人和我拥有同样的梦境。
这样纯正的欧洲民谣,居然是来自于一个四川的老师。这是让人不能不惊讶的一件事。
接下来,我要到了白水的电话,知道了他所做的NEOFOLK计划——bloodywoods,又听到了他的另外两张更具有他个人风格的专辑《时间》和《冬》。白水说,《时间》和《冬》是他的真实生活,而bloody woods是他的梦。
这是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世界:《时间》和《冬》如中国山水画般含蓄隽永,你可以听到牧童、炊烟、小溪、木桥……那里饱含着白水对自己的家乡的热爱。而bloodywoods系列的音乐则充满了神话和传说,有精灵的舞蹈,有绿色的花湖,那里是白水挥之不去的欧洲梦。
我是带着采访的目的给白水打了电话,可没想到,我们一聊如故,早已忘了采访的初衷。对于古老文化的向往,对于音乐中隐秘的暗伤,对于生活百态,对于梦想与情感,我们好像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就这样,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个朋友。
五月,去荷兰。那是我头一次去欧洲。我也不知为什么,虽然从来没有去过欧洲,可是却对那片有着悠久历史和灿烂文明的大地充满了向往。临行前,白水送给了我colour全集的电子版。还附上了全部的歌词和创作的背景介绍。
我带着这些音乐踏上了我的欧洲之旅。在漫长的飞行中,在灿烂的花田里,在哥特式的城堡中……都是他的音乐伴我左右。尤其是海牙的那个夜晚,夜色下的市政厅象一个魔幻世界。而那首《black is the colour》最完美的诠释了我的心情。让我仿佛走进了一个过于美丽而不真实的梦境。
回到北京之后,我做了一期专题,介绍了他的音乐。接下来,我就又开始陷入无休止的忙碌当中。
在白水的印象中,我是一个典型的都市奴隶。每天忙忙碌碌,被虚荣和欲望缠绕,想要的太多,结果痛苦也多。他遥望我的生活,很不以为然,常常劝我不要太过执着。
我理解他的心情,也愿意自省和修炼。但却始终无法对他解释。我知道人生无常,也知道得失误人,可是身处红尘闹市,我还是无法如他那样甘心平淡。对我来说,渴望丰富和多样的人生体验正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也许快乐相比痛苦来说是转瞬即逝,可那几点光亮已足以照耀我走过漫长的黑暗。更何况我一直觉得,白水也有很多忧伤,虽然他在自己音乐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刚认识他的时候,我还问过为什么不来北京发展的问题。后来,就知道这样的问题根本不用再问。他在自己的地方待得不亦乐乎,老老实实的当着老师,快快活活的唱着山歌,和一帮朋友们过着他自称“纨绔”的生活。对他来说,家乡宜宾,正是他的土壤,他可以像一颗饱吸阳光和雨露的植物一样自在生长。
就这样,我们过着各自的生活。很偶尔的打一个电话。我有时突然收到他的一条短信,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就会心虚一下,想最近的生活似乎依然没有什么值得汇报的亮点。
在音乐中,白水是有天赋的,他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却通晓多种乐器,并且连出了数张广收好评的专辑。他曾经让我录过一首他的朋友写的诗,我生怕录不好,拖了很久,又折腾了好几遍才勉强发去。总心下惴惴,觉得自己的声音没有气质。没想到白水当晚就配好了乐给我发回来。我听完之后,简直爱上了自己的声音。经他妙手发掘的,还有袁田,也是这样一个有天赋的歌者。原本只是白老师的歌迷。平时就在开着一家玩具店。从没有经过什么歌唱的训练,也没有什么表演经历。没想到却是一个语言天才,对白老师搜罗来的各种古法语古英语上手迅速,并且能唱出让人倾倒的歌谣。在他们的完美合作下,有了《colour》里让我陶醉的声音。
日子如水,哗哗流过。
终于,等到了白水来北京巡演的这一天。
我们在花家怡园的四合院里见面。初见面时,白老师比电话里腼腆的多。直到饱餐一顿之后,他弹着他的吉它开始在鸟语花香的庭院里唱歌,拘谨终于被丢到了脑后,音乐让我们找到了最熟悉的感觉。
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下午,零零散散的其他几桌客人也开始被我们的音乐吸引,一曲终了自发的给我们送上了掌声。就连我自己,也忍不住唱了那首我最喜欢的《DONNA DONNA》。白老师说,因为第二天的演出我要上节目看不到上半场,所以提前为我举行专场。
周六,倾盆大雨。下午时分,江湖的四合院里完全没有客人。白水和乐队的成员已经早早赶到试音。我见到了孤岛,和白水合作了colour的吉它手,同时也和袁田合唱了其中的几首歌曲。孤岛很可爱,看到我就很激动。我记得某一天他曾经和白老师喝醉以后给我打电话翻来倒去说了很多遍喜欢我的声音。
天色愈发阴沉时,我们盘膝坐在江湖的厢房里,听孤岛为我们提前又开了一场音乐会。白老师时不时从远处合上一段笛音,而大家,有的用手打节拍,有的轻声哼唱,音乐,又一次让我们享受到了最纯粹的快乐。
晚上因为直播,我没有看到演出的开场。等我下了节目匆匆赶去,小院里已经挤满了来看演出的歌迷。看来,之前在豆瓣上看到的白老师的影响力真的不是盖的。我坐在角落里,看到舞台上的白水大声歌唱。他的背后,挂着他父亲为他题的字——“白水鉴心”。
我本是bloodywoods的歌迷,对于那晚演出的曲目并不熟。可是现场的气氛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白水,在唱到最热情的歌谣时,他的神情几乎可以用癫狂来形容。那是真正为音乐而疯狂的灵魂,是被音乐点燃的生命火焰。
我隔着人群,看到白水在舞台上挥汗如雨,用力高歌。看着,看着,仿佛音乐已经击穿了一切犹豫、伤感、愤怒,仿佛一切问题都不再重要,仿佛所有答案都不必寻找……
我想,音乐,就是那一刻的救赎。
也许,下了舞台之后,生活中的白老师还是会有自己的问题,有很多是他笃信的佛教也解决不了的,但是曾经拥有音乐给我们带来的这样巅峰的快乐。还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呢?
第二天早上,白水上车后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舞台上的白老师更为真实。”
就这样,在北京的故事暂告一段落。据说冬天他还回来,而我,也想什么时候可以去一趟宜宾,看看他那么热爱的家乡到底什么样。
我一直想写一点关于白水的文字,可结果却只写了这样的一篇流水账。总算留一点记录吧,我相信故事还可以继续往下写。而对于白水的音乐,写的最好的一段文字是雨来为白水巡演所作的文字。转录如下,请大家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