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本书,其实一直没有读过。但是,做了许多次上海的节目,陈丹燕这个名字,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的。
逛街的时候经过光合作用,看见了2009年的行事历,朴素的灰色封面,写着“2009,宜书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要买一本书,加一点钱,就可以换来这个小本子。
所以开始晃来晃去,最后,领了这本书回家。
也还是浮躁和懒惰,没有大块的时间安静的阅读。就放在枕边,临睡前随手翻翻。关于咖啡馆的那部分,没有耐心的跳过不看。要是十年前,这样不动声色的矜持和细致入微的描摹还是新鲜有趣的。小资的那一部分也足够让人神往。可现在,这样的东西太多了,精致的咖啡馆遍地都是,早没了坐进去自觉是副画的自恋,实在提不起兴趣来细读。
倒是后面讲人的部分,读起来有趣。
难怪会把她和张爱玲归为一类,文风上确实有些一脉相承。
虽然玲珑剔透,但也难免自嘲。比如这一段,就令人莞尔。
“做文字工作的女子就是这样的脸,不那么好看,敏感,有那种知识妇女的清爽和隐约的怨怼与警觉,还有一点点水样的抒情留在眼睛里,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我总不喜欢被人称作文艺青年,大概就是怕这样一张脸的神色出现在我脸上吧。相比较而言,我倒宁愿看见三毛那样的形象,大辫子飞舞,皮肤上有阳光的味道。
只是,不管是海派还是京派的,不管是婉约的还是豪放的,到底都是女人,有些文字的回声还是会令我走神,好比这一段:
“比太平洋还浩瀚无边的繁琐家事,比锯齿还粗糙的办公室的竞争,像水一样哗哗流着的幸福,像花一样盛开到谢的快乐,为了某一些感情在心里血肉横飞的战争,回首这些事,发现它们渐渐把身上青春时代厚实的蓝色牛仔布磨成了又凉又滑、盈盈满握的中国丝绸,上面有不小心溅上去的油渍,在襟前化成一大块。”
“歌声有时好像让时光像女子们心里感到的那样倒流了过来,可有时又让人蓦然惊觉它流淌得这样长。”
“谁没有想要倾听别人的声音而来唱歌,就是想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想,唱出来的歌就让它象一春的草花那样了无声息的谢没了,就回家睡觉去。
在自己的歌声里消化的一些东西,是不是也有花草般的伤春与悲秋?一个报业供职的职业妇女早就明白自己不是花和草,所以才识时务的不说出来的吧。
每个人都已经有了为别人再三调整自己甚至牺牲自己的经历,就像任何一个职业妇女做的那样,努力将自己变成水,可以遇见长的杯子就变长,遇见圆的杯子就变圆;变成水泥,可以把自己生活里的那些坚硬的、本来互不相干的砖头粘合在一起。在生活里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它是生活。而当自己在晚上走出来唱歌时,只是为了自己要发出声音,发出美好的、自愿的、奢侈的声音。或者说想要和别人在一起发出那样的声音,而从没想要听着别人的声音来调整自己的声音。
老师的要求,对她们来说,真的是最高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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