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的人
肖鸿
摘译
他的胳膊麻木了。脸上、头上及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疼。右腿的内侧被子弹擦破。因他不能直立,只能缩着脚躺在小船舱的地板上,用手按摸着受伤的地方。小艇窗很小,直径约6英寸左右,他借着透过窗口毛玻璃的暗淡光线,才弄清伤口只是擦伤,没流血,皮肤被灼热的火药气浪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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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潜艇
这船舱在艇的首部,长和宽都不到一米七,从突出壁上的小舷窗上中,他可以听到外面轻轻的海浪声。另几面没有门窗的壁上有许多书架式的格子。他用手推了推门,门很牢。他又仔细地看了看舷窗,它设计得很容易打开。暗淡的光透过窗口,海风涌了进来,使他顿觉清新。他静静地关上舷窗,插上插梢。格子上摆着许多说不出名堂的东西:有几罐油漆密封着;有个盒子里好像装着去污粉;一袋破布片只剩半袋了;袋口敞着,放在格子下面。没有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假如有一支鱼刀,他就可以向月牙脸攻击了。在殊死的决斗中,交战双方对以往的一切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战争、屠杀、“纳卡米”※号和奥里根。使用闪光讯号等是多么愚蠢呀!两个人若是在黄海面,在救生衣内静静地死去该有多好呀!他希望月牙脸能再找他,俩人同归于尽。
他如果可能,应尽量睡上一觉。他像摺刀一样蜷屈着躺在地板上,两膝几乎碰到了胸部,头枕着那些破布带。有些布片有油漆的味儿,香胶水味儿也很浓。他不能入睡。他的脉搏,随着他的仇恨,不断跳动着,他决心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跳出了“鳝鱼”号。它一半充满了水躺在黄海海底的污泥中,活着的船员在基斯的带领下,正努力修复破损处,泵出水,让瘫痪了的潜艇又浮出水面。如果他们能把通向机舱的舱门关住,让机舱仃伡,潜艇也许不会伤得太重。只要起码有一个蓄电池舱里的水被排掉,艇就有了动力。抽水泵就能工作了,只要有人潜进舱底把抽水阀门打开,被水淹的部分船舱就能把水排干。可是如果电机舱里也有部分被水淹没,海水泡过的主电机就不能工作了,出现这种情况,“鳝鱼”号的螺旋桨就不会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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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潜艇
他最终还是打了个盹儿。有人在摸他的门,他跪了起来,门开了:月牙脸微笑着:“你现在是否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理查森没有回答。他对着这个折磨着自己的下贱的野兽愤恨至极。他颤抖着,心想赤手空拳揍他一顿那该多么解恨呐。但他没有这样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样干。
在月牙脸身后有一个手拿大棒的船员。理查森奇怪:这混蛋是否从自己毫无表情的脸上窥探出了食欲。月牙脸拿着一个大碗走向他,里面盛了一种极好喝的汤。汤香充满了整个小屋。月牙脸恶狠狠地笑着:“日本海军条例规定我必须给你吃的,你喜欢吗?”
(连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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