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东郊骊山的秦始皇陵墓地下建筑群中,一共有4个兵马俑坑,集中位于陵园东门外1.5公里处。其中一个是未建成的废坑。到上世纪90年代,兵马俑发掘了2690平方米。出土的武士俑2200件。4匹马拉的战车32辆,战车驭马128匹,坐骑的战马29匹。

由此可推算:在兵马俑这种阅兵阵中,战车和战马的比例接近1∶1。实际作战中,战车和战马的比例会发生变化,也会有1∶2或更多的可能。
从兵马俑的阵容上看,秦之骑兵似乎尚未单列出来,成为一个独立作战的军种。它们是在配合战车兵和步兵作战。这有些像坦克发明的初期,尚未形成独立的坦克旅和坦克师,坦克也在直接配合步兵作战。直到1918年康布雷战役,在英国将军富勒的大力促逼之下,坦克才集中使用,作为突破敌人坚固防线的矛锋。
有网友谈到战国时赵国的骑兵部队,并提及赵武陵王胡服骑射之典故。赵武陵王(前325年-前299年在位)改革的本意,是想把中原民族政治、文化、经济、道德上的长处,同北域游牧民族军事、组织、作战上的长处揉和起来,创立一种新的国家形态。他实际上也遇到了今人的“体”和“用”的问题。从相反的方向看,匈奴、鲜卑也好,西夏、辽、金、蒙元、满清也好,也遇到了学习中原文化,“师华之长技”,以谁为体,以谁为用的问题。北魏一些君王做得非常激进。

在西方,则有彼得大帝改革,学法语,学法国上流社会习俗,改变俄罗斯服装的类似故事。
我这里想与网友探讨的是:赵马和秦马孰优孰劣的问题,或者说,赵马是何马?秦马是何马?
我的看法是:秦马是从河西走廊输入的。
秦马是一种高大型马种。它与西域马、大宛马、突厥马、中亚马、阿拉伯马的血统较为接近。用今人的话说就是:“大洋马”。
秦人的马文化植根深厚。举国上下爱马、识马、懂马。陇东高原平均海拔1100米,兰州地区平均1400米,河西走廊海拔1500~1600米,西宁1900米,在这种海拔高度上牧养的马匹,胃活量大,用目前体育界的话就是“全年的有氧训练”。
那么,高原马到了海拔395米的西安,到了海拔350米的渭河黄河汇水处古战场,其奔跑能力又要增加。类似体育界的“高原训练”一样。看一看今天东非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的长跑名将,就知道高原训练意味着什么了。
在秦始皇陵东门外和内外围墙西垣之间,有两处马坑,共活埋了生马约六七百匹。另外,还埋了马饲料和养马者的俑(叫跽坐俑)。可见,秦始皇死后不仅要有军阵护驾,各类马匹也是不能少的。因而连马饲料和马官也准备了。以秦人六百余年(从秦仲元年至始皇统一中国)的历史,马始终是君王所爱。而且,我推测,秦人的配种繁殖技术也在中原之上。

跽坐俑
讲到赵马,窃以为其先祖是蒙古马和西伯利亚矮种马,先祖的野生品种是普氏野马。蒙古马的特点是个子矮小、耐干渴、耐寒冷、耐粗糙饲料、生存能力强、存活力强、皮实。但奔跑能力和冲阵能力不及秦马。
当然,秦马与晋马(即赵马)是会杂交的。杂交后代会继承双方优点,也可能是双方缺陷。因为我在陕西农村呆过,养过陕西的秦川牛。秦川牛是中国北方最好的耕牛,你只要一见就会喜爱。它毛光毛亮,体型高大,挽力强。然而要喂精料、喂苜蓿。中国北方的其它牛是无法同秦川牛相比的。排在第二位的是南阳牛。你一看就知道比秦川牛明显差了一个档次,其它各地的黄牛恐怕连南阳牛也不及了。
由此类推,秦人之马不仅品种好,喂得也好。专业饲养员喂,怕是要考级的。秦始皇为养马人烧陶俑,也属罕见。后来,唐太宗李世民入主关中,号令全国。他也是个爱马癖,专门为自己的战马立了石碑(即昭陵六骏),算是佳话。

秦人爱马,如今人之爱车。今人念车经,古人念马经。马经有典籍,我年轻时还见过。如果读者网友也爱马(我的一个朋友,自费养了一匹马,隔三差五骑着乐。有一次我见他喂马,五斤苹果一次就给马吃了。),又苦于大都市无条件,不妨看看苏俄作家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肖氏在顿河地区生活过,了解哥萨克。他写人和马,写得太好了。我的洗脸间里经常放一本《静静的顿河》,看上一段,就像到草原上去了一样。
明年,北京奥运,也不知咱们中国还参加不参加马术项目?听说也没有参赛的好马。唉!说来也是大国,竟然没有高档赛马。说来也有不少匈奴、鲜卑、蒙古、满人等马上民族的后代,颇为愧对先祖。
听说,甘肃山丹的唯一军马场也撤了。部队最后一支骑兵也改行了。马的伟大时代似已落幕。然而,在未来石油耗尽之后,会不会有一天,在偏僻地区,又出现了马和它的骑手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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