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园里的黄瓜结果了
 

文/张乐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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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园里的稻草人，忍受风吹日晒雨打后，变得沧桑，没了以前的光彩，即便如此，它仍旧履行自己的职责，守护者这片菜地，不让早起的鸟儿去偷食未成熟的果子。母亲亦然，饱受岁月的齿轮的磨合，青春不再，鬓角的皱纹多了，白发多了，话也多了。母亲依然如稻草人守护菜地一般呵护着我，每每回家，都会给我包最喜欢吃的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临走还会偷偷在背后抹几滴眼泪，然后装作揉眼睛。每次打电话，总是喋喋不休，生怕我在外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总是喜欢把校园比作家，把那片葵园比作家里的小花园，如今，那片空地种上了茄子、辣椒、黄瓜等蔬菜，我觉得愈加亲切，走过那片土地，我都忍不住多瞅一眼，黄瓜长势如何、地里是否旱了。似乎这就是母亲亲手种的那几畦菜。

我喜欢吃西红柿、黄瓜，夏天一到就会嚷着让母亲买，那时候西红柿、黄瓜八角钱一斤，平时家里都舍不得买菜，但我还是能吃到想吃的西红柿、黄瓜，而且是吃独食，因为母亲买回来以后，我就会藏起来，任哥哥怎么找也找不到，即使哥哥找到想吃一个，也会被母亲呵斥，“怎么能和你弟弟抢东西吃？”以至于现在家里种菜，哥哥都会调侃：“留给老二吃吧，省的再去集上买。”我则在一旁偷着乐。母亲每次逢集会买二斤，或者黄瓜、或者西红柿，西红柿大概十个左右，黄瓜大概七八根，每次买回来不出三天，我保准全吃光。后来实在是买不得了，母亲便找邻居（邻居是种菜卖菜的）要了几颗苗，在家里开辟了一块菜地，那时候还小，每天都盼着西红柿、黄瓜快快长大，长大后我就每天都有得吃了（我们那五天一个集，平时没有卖菜的）。听母亲说，那时候我还在晚上偷偷给黄瓜、西红柿浇童子尿，给他们上点肥料。我现在仍清楚的记得母亲在出工回来，会给黄瓜浇水，按母亲的说法，黄瓜喜水，每天浇一水可以让黄瓜长得更旺盛。母亲若是去外村干活，临行前都会嘱咐我中午自己去菜园子里摘点喜欢吃的菜，自己做饭，还要我不要忘记给黄瓜浇水。晚上回来还会问我：“菜园里的那畦黄瓜浇水了吗？”现在，在学校的菜地见到园林工人我还会问一问，怎么不每天给黄瓜浇水。

现在日子过好了，菜也稍微便宜一点，母亲还坚持每年在家里种菜，无外乎西红柿、黄瓜、茄子和豆角等。母亲说，自己能种菜，干啥还去集上买，省下俩钱你不就可以在学校里吃顿好的。去年暑假回家，我发现家里的西红柿改种小的了，黄瓜也种的比以前多了。厨房里还存着好多小西红柿（学名圣女果），母亲不爱吃西红柿和黄瓜，每年种这些都是留给我吃的，我不在家，母亲便会拿这些东西送给左邻右舍的孩子，当作平时的零嘴。得知我要回家，母亲不再外送，攒了大半个月。看着这些西红柿，再看看我带的东西，除了自己的，没有给母亲买一件礼物，有些惭愧。

回家后，我会负责黄瓜每天浇水的任务，算是为母亲分忧。临走，母亲开始给我洗黄瓜和西红柿，说让我带在路上吃，虽然带这些东西比较费事，虽然杭州也有卖黄瓜、西红柿的，我怎么吃，都觉得没有母亲种的好吃。有时，会坐在葵园草坪上讷讷地望着园林工人在给蔬菜浇水、除草，望着望着，仿佛看到母亲的影子，只是当我回过神来，人非物也非，不是在故乡、老家 。

我知道，终究有一日，稻草人会经不住风吹日晒雨打，最后被清除，而母亲同样也会渐渐老去，最终走向另一个世界。这几畦蔬菜，却是那样的亲昵，看到它，我便想到母亲忙碌的给黄瓜浇水、除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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