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文学/原创艺考校园高考张乐臣 |
分类: 呓★悦读 |
文/张乐臣
今日推荐博文:纪实摄影:爸妈劳碌的一天
一段很冗长的文字,希望有耐心读完。
又是一年花满月,又有一批人像曾几何时的我一样,离开象征青葱岁月的时代,换乘另一辆列车。青春就这样悄悄的流逝,如徐志摩式的再别,没有了来时的轰轰烈烈。
我坐在2009年的列车上,静下心来,记忆着2008,曾经的花样年华。2008发生了很多怵目惊心的事件,不单是国内外的南方特大雪灾、四川汶川大地震、金融危机、巴以冲突等,就连我这个小人物也有很多事情值得铭记,足以写部万字小说。我希望自己能够在匆忙的行途中静下来,老老实实的把生活一本一幅地慢慢品,并把愉美的刹那,感动的心情,一字一句,勤劳不倦的刻录下来。
08年12月31日晚上,我没有呆在寝室里,在怎么“宅”也不能不在新的一年出去换口新鲜气,便和钟一起出去,钟是来自绍兴的菜鸟妹妹,是我的“吃友”,因为她也喜欢馒头、山东大饼、面条等面食,所以走到一块,经常到科院旁边的小吃街淘宝。到了大街上,我们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在超市逛到保安直盯我们才出来,骑着单车漫无目的地乱逛,从工大到科技,从科技到工大,来来回回十几圈,看着暗黄路灯投下的身影,百无事事,后来去上网,回几封邮件和留言,之后开始听歌、看新闻、写随笔,深夜才回寝室,发现他们也都闲的聊天玩魔兽。在离2009年还有一刻钟的时候,我回想起2008年元旦的前夜,也就是2007年12月31日晚上,那个时侯我刚回学校复读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进入终日忙碌的备战日。那天晚上,我和同学们挤在画室开元旦晚会,林哥特地从家里拉来了电视机和音箱,可惜没有搞到话筒,只能一遍一遍的听歌(80%是儿歌,林哥儿子听的光盘),后来跳起舞,林哥第一个上台,屁股左扭右扭惹得人们捧腹大笑,女生很害羞,都不上来,林哥一个个往台上拉,我们几个男生也帮他拉人,直到把所有的女性(包括一名女老师)拉上台后,我们整个画室来了个“群魔乱舞”,探戈、伦巴、秧歌等全都是山寨版本,从画室传出去的声音引来了许多其他画室的同胞和高一高二的弟弟妹妹们,可惜当初忘记收门票,不然蛮可小赚一笔。我们学校众人捧众人爱的“民歌天皇”刘老师还给我们清唱了一段民歌,具体什么名忘记了,临走还来了一段京剧《杨家将》,总之,场面很爆很激烈。说到刘老师,还要多说几句,但凡他的学生都喜欢听他的课,“爱他更爱他的笑话”他讲笑话的时候总是出其不意而且别出心裁,用官方语言说就是:贴近生活,贴近群众,为人们所喜闻乐见。特别是那些喜欢做青天白日梦的同学老来精神,耳朵比兔子还长,生怕错过好听的段子。至今还记得他讲过的笑话,鲁迅的弟弟鲁班说,世上本没有音乐,拉锯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音乐,又如,一个年轻的老头,骑着一辆崭新的破车,拐了一个笔直的弯。刘老师是教地理的,但他数学也会,英语也懂,物理化更甭提,而且他还有很多兼职称谓,电工、维修工、瓦工等。嘿嘿,老师要是做到这个份儿,简直成了神话,也只好说一句“怪怪,神乎,牛!”
说的有点远了,赶紧跑回来。08年的元旦,我忘记了艺考的压力,忘记了复读的压力,忘记了很多繁琐杂事,卸下满身的烦恼,让它们去见鬼吧。夜里,我和室友们一起倒计时,待到零时,我们大呼“元旦快乐”“鼠年数好运”,引来众多回应,就连女生那边也欢呼起来,后果可想而知,两边的宿舍管理员血口大骂一番。
夜,总算静了,08年带着希翼走来。
南方雪灾的时候,我们在艺考。潍坊,可以说是一个可怕的城市,虽然是花园城市、世界风筝之都,但对于艺考生来说是可怕的,当时山东艺考生大约18万,这里日高峰将近12万人次,艺考生的站立在这个城市的每个犄角旮旯。我的首站是潍坊,每天穿梭在报名点、出租屋、考点之间,这个陌生的城市突然间熟悉起来。考福州大学的时候,在潍坊最偏远的一所商校,做了两个多小时的车,颠的肠胃心肝都快零散了,中午的时候发现居然连食堂也成了考场,只得在路边的小摊上吃点,北风那个吹呀,没吃饱不说,倒吃了一肚子风,回来后就闹腹泻,整整拉了三天,折腾的我浑身无力面黄肌瘦,后来接到上级密电,向东部半岛进军,去考青岛农业大学。
去青岛的时候,在潍坊火车站遇到一位临沂妹妹,孤身一人奋考,真有点巾帼英雄的气派,我们几个既佩服又同情她,就和她一块上车,你完全可以想象春运的火车是个什么样子,车厢内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个临沂妹妹挨得我老近,整得我一定不敢动,生怕说我耍流氓。到了四方站后,才发现青岛也不过如此,就是楼高了点,洋建筑多了点。临沂妹妹说有同学接先行一步,我和小胖还有几个人去找林哥。考青农时下雪了,青岛下雪后更中看,白白的一片,蛮有品头。青农也不赖,还有“护城河”,新校区就是风光,走进去有如到了法国某区,考青农超常正常,估计能拿到专业合格证,但事与愿违,挂了。自己去考浙江工业大学,走到后发现是十四中,问问才知道九中在对面那个山坡,一边抱怨路牌一边过马路去对面山头,考工大的高手不少,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不到两个小时我就交卷跑了,之后给林哥打电话让他别上报我考工大这件事,丢人,画的太糗了。还要说的是那个临沂妹妹,看到她便让我想起曾经的我,盲目、幼稚、缺乏思考,一个人孤身在他乡考试,人生地不熟,更别提有人指点有人说句贴心话。帮她的初衷也是为此,别再重演我的悲剧,似乎我们有些缘分,在报名点再次遇到她,她正在为考什么学校而焦头烂额,我问她想考什么样的学校,她说只要不考速写就可以,我问她学了几年的美术,她说才两个月,当时我愣了,学了两个月竟然敢来青岛(在青岛设点的学校九层半是大牌),简直厉害,我给他介绍了林哥,让林哥帮她物色一个,老师嘛,在行,关键是当天只有一个二本,还考速写,其他全是“211”“985”她好像报的是天津科技大学,但不知道过了没有,亦不知道现在她是读大学还是其他。
在青岛呆了两天,接到通知要去济南考山东师范大学,临走看了一次海,感受颇深,到了海边说了一句话差点被他们扔到海里喂鱼——“嗨,这就是海呀,不就是水多点呀!”在海滩上大叫一声,把这么多天的压抑吐给海。买了去济南的火车票,在车上我想睡会但是睡不着,身上只有一张百元大钞,到了济南又能怎样维持接下来的艺考呢?几天前妈妈就打电话说家里不可能再给我钱了,家里没钱啦,我想到回家,可我不甘心那,我才考了五个学校,我不敢打保票今年一定能过,人多是一方面,我的水平也不比菜鸟好多少,我害怕失去,失去这唯一的机会,从此走上打工生涯。望着窗外,黑,漆黑,如此时我的心一般,毫无头绪,我想谁能帮我点燃一盏灯,哪怕是支蜡烛,我也感激不尽。在离济南还有一站的时候我补了去泰安的车票。算了,是死是活随它了,老子不在乎。
当教室后边白白的墙壁出现几个朱红大字“高考倒计时”时,我收敛了许多,不在肆无忌惮地读杂志、看报纸,亦不在写作文日记之外的文字,全身心投入到书本中去。其间,发生了一件事令人震惊,据《齐鲁晚报》报道,53岁的幼儿园退休教师李建华被正在家中行窃的丁某连刺数刀,丁某因晕血瘫倒,李建华老太竟然为丁某叫救护车,还对医务人员说是其干儿子,在记者采访她时,她说“我是一位母亲,我只是做了一件天下父母都会做的事情,我把丁某看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要用母爱来感化他。”这的确是个不可思议的做法,引来众人评说,支持亦有,反对亦有,我的是十分反对,不过后来慢慢地被她老人家的大无畏渲染,理解起她来。人,到底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感的动物,关键时刻,总能做出一些意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或许是人之所以称为“高级”的一说。李老太的行为也着实给我们上了一课:真情这把太阳伞是能够遮挡虚伪、恶煞。无疑,李老太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想起我的母亲。当初家里没钱,艺考半途回家,本想就这样忘记不再提及,但是终于没有压住怨火,忘记了自己是没有资本没有资格的孩子,和妈妈大吵,把她给气哭。我想我做了天底下最恶的一件事,我还是人么。回到学校,开始忙活文化课,这事一直象恶瘤一样长在心中,如针刺般夜难眠,每晚都会梦到此事,于心有愧,记一篇《妈妈,不哭》纪念,以此来为自己敲警钟,又得《中学生博览》左家铭编辑赏识用于贵刊,但愿能够唤醒更多良心未泯的同胞,心足矣!
此时此刻,冰心女士的一句话最为受用: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挡的天空下的荫蔽?
火车临时晚点,不得不在后车厅等待,嘲嘲杂杂的声音让本来就很杂的我更加烦恼,想着未来自己终究改不了祖辈的生活方式,不免有些失落,“独伤行客心”,伤心无用,面对现实,现实一般都很残酷,这样规劝自己。大不了打几年工自己赚钱学技术,很多富豪大腕不就是从底层走出来的么,做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混出个人样来,可不能让别人从门缝里看。
接到老金电话时,我已经进了站台等着上车,老金在那边大声说,快回来,快点回来,工大过了,快回来。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某种兴奋的语调,让我听后也兴奋起来,世界太奇妙,不及你细细思索已是另一个模样,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我过了工大!呵呵,当时觉得天蓝的灼眼,于是,拉着行李箱向出站口跑去。
有时候,某件事情本来能够成功,可命运总是想法设法让你转个笔直的弯碰壁后才让你知道。
有时候,火车晚点也是好事,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回到学校,老金拍拍我的后脑门说,你这孩子真不叫我省心,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下,这回放心了吧,以后可得好好学习文化课,我嘿嘿的看着这位长者,讲不出一句话来。老金个子不高,但教英语很能耐,据说,把一个倒数班级教到了年级第二,他做我们的级部主任,更胜一筹,现在我最想是那个时侯最怕的例会,老金的例会如女人的例假按时,会上批评个别现象,表扬一些人,然后长篇大论大道理小道理为人处世生活学习等等,老金恐怕我们这些“劳什子”不好好学习,一不小心掉进火盆,用心良苦呀。我敢说,在我们这个小城再找不到第二个老金,单他例会的内容就足够写一部史诗,影响一代人,现在仍记得他的教诲,起码不至于迷途,这“良言一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是有道理的,而如今,在想听也是可望而不可即,只能在脑海深处捡拾余留下的残渣。
拿到了专业合格证,一切如往,每天5:30起床,6:00早操,6:30早读,7:30吃早饭,8:00上课,12:00吃午饭,13:30上课,18:30吃晚饭,19:00上自习,21:30下学,22:00躺下、闭眼、入睡,也曾和同学们一起“开夜车”,后来退出来,可不想成为“呆儿”,言而总之,高三的时光就光荣的献身给了高考,没有闲暇去认识莎士比亚、余秋雨、苏打绿等,更没有时间享受魔兽、CS等带来的乐趣。
高考完后,我去了山西找哥哥,需要打工赚些钱。在火车站等了3个小时的车,突然传来播音员美妙的声音,说火车临时晚点1小时55分。彻底无语了,不过想到上次火车晚点后接到了证,这次有人陪倒也无所谓。在候车厅没事做,听着她又来一遍刚才的嘱咐,比我妈妈还不放心,我对她说,没事的,我哥哥在那边,有人照顾的不用担心。坐上火车后傻了眼,车票上赫然写着“普快”没想到快得有点不着边际,如老牛拉破车,是该让“咬文嚼字”医治下。
火车穿过许多很长的隧道,听旁边一位长者说是太行山,恍然,传说中的太行山,原来如此,果然名不虚传。我坐在火车内可以看到火车头,看来拐的弯不小,实有“山路十八弯”之魄。下火车做长达五个小时的车进山,山路确实不是人走的路,多亏司机猛实,现在仍记得车子行走在或左或右是悬崖的那种滋味,心悬在嘴边,双手死死的拉住扶手,生怕司机一个不留神我的小命难保。去的是三交河煤矿,给他们的一座综合楼安装暖气,我所谓的工作不怎么累,前期打磨暖气片,除锈,就是脏点,深深的体会到一分钱的确不容易获取;后期看工地。每天像个机器人似的坐在那里,期间认识了矿上后勤部的阿姨和她的女儿,和她女儿交流中感觉她不象个读初一的女孩,像个小大人,很成熟、很老练,阿姨的女儿经常帮她来值班,很让我钦佩给她开玩笑,让矿上给她颁发个“孝母标兵”。
在山西住的是窑洞,很是好奇,竟然几夜未眠,有点睡不习惯土炕,来到的第二天就出问题了:太阳从西边出来!原来自己迷失了方向,晚上又失眠,想入非非,记起一句话:在学校太阳从东边出来,而步入社会太阳从西边出来。在学校,天真无邪,没有恶意有的只是一颗童稚之心而一旦步入社会,如坠茫茫大海分不清东南西北,周围亦是一片陌路,同时,需要我们躬行,探知其中的是非曲直,成者为王败者寇,社会何尝不让人心惶惶,但无论怎样,我们都得活着,坚强的活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在矿上呆了近50天,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无比的激动,收拾行李回家,和工友以及阿姨和她的女儿告别。出火车站感觉泰安的天变得更蓝,青青在出站口等着我,她还是老样子,穿那件橘红色的外衣,披散着头发,我走去抱住她,紧紧地,只是我感觉怀中的女生象个陌生人,我们形同陌路。之后我们相拥在泰城的路上漫步,我第一次用我赚的钱给她买了手镯,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她说,我们分手吧,你上了大学,我不可能等你四年,分了吧,我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点头答应,四年漫长又咫尺,谁都说不准会发什什么,我尊重她的抉择,分就分吧,后来我走的时候,她来火车站送我,站在站台上目送火车远行,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然后收到她的短信:一路顺风!偶尔给她打电话,每次她都问我交没交女朋友,为什么不交,怎么不交,我只是笑笑。女朋友,随缘吧,春来草自青,青春的一段恋情,就这样打上句号,无痛无殇。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仍记得老爸的背影,刚开始说好,我去姨妈家过中秋节,之后去杭州,不知怎么滴,老爸改变了主意让我在家过节,和老爸争吵,睡觉时被老妈训斥一顿,你爸让你在家你就在家,怎么这么不听话。现在想来,体会到了老爸的苦心,我这一走就是半年多,而老爸也要外出打工,在家里吃顿饭一来陪陪老妈二来图个团圆。
向老爸致敬!
到了杭州,发现杭州的确很“行”,西湖去了,西溪去了,雷峰塔看了,钱塘江看了,在我脑海中留下深深的印影,不愧有天堂之美誉。到了大学,一切又形走在新的起点,计时器也归零……
青春中有太多的记忆,太多的留恋,太多的思索,太多的感悟,怎奈年华已去,只留下往事如瀑,冲刷着记忆的弯弯河床,在心壁內拍出滔天巨浪般鸣响。
■欢迎加入无尘QQ好友群:124894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