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在网上偶遇一篇有关Some Trees的分析性外文资料,也许我仍然不会有意去读这诗及种种译文。它们对我的解读起了很大的帮助。我的兴趣几乎落在生命诗学与具体的阐释学兼点译学上头(如无意外,今生无意于纯粹的Translation Criticism)。这里摘出未竟文章的一部分,全是对本文的面贴面解读。比较实际的理由只有一个:这确实是一首好玩又不好玩的诗。
20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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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 Trees
一些树
These are amazing: each
这些树令人惊奇:每一棵
Joining a neighbor, as though speech
都与邻树接连,仿佛交谈
Were a still performance.
成了一种静态的表演。
起句中的前半句意义指向性明确,在所有译本中也最无争议。老阿什贝利像个训练有素的职业魔术师,并不急于施展他的路数。他用最经济的笔墨,把“树与人”隐喻式的奇遇勾勒了出来,确立全诗的基点。接下来便是炫技,直至终场,直至我们被捏长脖子,不知不觉成为他手中的阐释道具。
each/Joining a neighbor这句读来容易,落到译文却殊为不同,主要原因在于诗中指涉到一种极少见的生态景致:连理树(异根树木,枝干连生),而且不止两棵,是“一些”。当然也不会很多,如是连理树林,那可不得了,绝对算得上人世仙景;也许就三五棵,我们无从、也不必确知,就像诗中提到的人,包括“你”“我”在内,终究有几个?不确定,也不必确定。如果仅仅是几棵枝叶挨得很亲密的树,不过是常态,老树林里不大难找这样的景致;真正能令人惊异的(amazing)只能是某种超常态。各地的连理树通常就两棵,诗人笔下则为多棵,算得上稀奇中的稀奇。joining应是树身事实上的相连,中文自可表达为“相连”“接连”“毗连”或“邻连”。
毗邻的树彼此接触,自然让人想到人的触膝交谈,只是这交谈(speech)并非动态罢了。因此speech/Were a still performance这句用了虚拟语态。performance所指示的动作行为一般为动态,以still修饰之,无疑用了矛盾修辞(Oxymoron),犹Alfred Tennyson的诗句:
His honour rooted in dishonour stood
And faith unfaithful kept him falsely true.
由此可逆证speech一词应指向动态,宜译作表示动态的“交谈”“谈话”,而不是“言词”“言语”“语言”等等。有两个译本把still performance译作“静态/凝止的表演”,我举手赞成。正如一件雕塑是凝止的舞蹈(a piece of scupture is a still dance),造型艺术也被称为静态艺术(still art)。与歌剧不同的清唱剧,其明显不同处在于静态的表演方式:演员无剧性动作。无戏剧性动作当然不意味着演员成了舞台雕塑,而是指其表演大体上是静态的。再者,与艺术瓜葛颇深的阿什贝利(他曾在法国担任过《先驱论坛报》艺术评论员)下意识地使用still performance(静态表演)这个艺术评论习用语,也是自然的事。
Arranging by chance
偶然安排
To meet as far this morning 相会,在这个早晨
From the world 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