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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也真的很文艺腔,以姨妈为主线,瘸外甥、半边脸、灰带鱼、女骗子、男骗子、女儿,各路人物轮番亮相粉墨登场,共同描绘了一段悲喜交加的生活图景。
应该说,故事真的不错,节奏也不错,音乐更不错,技巧圆熟,典型的写实主义风格,很容易让人心生无奈、酸楚和失落。但是,跟许鞍华早年的《女人四十》相比,却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那种差距很像一位朋友点评罗大佑的《恋曲1980》和《恋曲1990》时所说的,前者是传世的,后者是传唱的。
倒是电影里的很多细节颇值玩味。最绝的就是,姨妈穿着自己用大红毛线织成的泳衣,如同伍迪·艾伦在《性爱宝典》里所扮演的那个精虫,一头扎进泳池,毛线褪色,把半池水都染红了,然后边上一位大爷说,哟,来月经了就别来游泳啊。厥倒。
另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是,周润发在电影里所扮演的那个张口屈原闭口李白一会儿辞赋一会儿曲艺的“骗子”,名字居然叫潘知常,跟我念大学时一个“教授”的名字一样。那位潘知常“教授”,一度有中文系“四大才俊”之一的美名,后来却被举报是“学术腐败”,成了沽名钓誉的反面典型。我念大学那会儿很不用功,所以不懂学术上的事情,也就不便跟打“落水狗”,议论人家腐败不腐败。倒是记得潘教授曾经送了一本当时很当红的《上海宝贝》给我们班上很当红的一个女生,女生问为什么送她这本书,潘教授说可意会不可言传。
电影跟生活,有时候真的重叠得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这种重叠生活的白描式电影。添堵。
电影应该像我们灵魂深处遗失的幻想,生活本来就够一地鸡毛的了,何必让我们在接触电影的同时,还要体会破碎?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其实就是当下我们所有人的焦虑生活。
问题在于,今天的我们,其实活得比以往历史上任何时期的人都富裕,为什么却常常比饿殍遍地的岁月里的人还要焦虑?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两手空空?
我们如此渴望得到财富和地位,但其实一旦如愿以偿,我们的生活反而会变得更加糟糕。我们的很多欲望其实跟自己真正的需求毫无关系。英伦才子阿兰·德波顿戏言说,过多的关注那些不会在我们的葬礼上露面的人对我们的看法,只会使我们把自己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破坏殆尽。过多的焦虑只会让我们把生命中大量的光阴用来为错误的东西担心,这其实是最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