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我除了喝过母乳之外好像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的乳房，但有事没事偏偏好写点女人的乳房啊男人的眼泪啊之类的文字。

那个时候苏童是我的偶像。《我的帝王生涯》中纵横捭阖的想象和叙述，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我痴迷。

10年后，我的小美已经两岁甚至都学会偶尔骂个“靠”字了，女人的乳房啊男人的眼泪啊，如果是实物的话，倒是还有兴致一看，文字的话早已了无感应。

兴许正因如此，苏童的新作《碧奴》才看得我云里雾里茫然不知所云？

可爱的苏童在他的碧奴的序言里说，他对孟姜女的认识是对一个性别的认识，对一颗淳朴的心的认识，对一种久违的情感的认识；他对孟姜女的命运的认识其实是对苦难和生存的认识。孟姜女的故事是传奇，但也许不是一个底层女子的传奇，那是属于一个阶级的传奇。

可爱的苏童还说，他没见过孟姜女，但是他试图递给孟姜女一根绳子，让那绳子穿越时空，让那女子牵着他走，他和她一样，也要到长城去。

我被苏童说懵了。

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上好像还是只有两种性别，孟姜女不是人妖，那我们所有人对她的认识自然都是对一个性别的认识；孟姜女的心和情感，一个传说中为丈夫千里送冬衣、发现丈夫死了就愤怒得哭倒了长城的女人的心和情感，自然是淳朴的、久违的，准确点说，就是从来不可能存在的；从来都不可能存在的心从来都不可能存在的情感从来都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能在多大程度上体现苦难和生存？

孟姜女的故事是属于一个阶级的传奇，哪个阶级？

碧奴碧奴，苏童给孟姜女的名字叫做“奴”，奴是什么阶级？

苏童说希望孟姜女用一根绳子把他也牵到长城去，支持孟姜女去长城的信念是“一个性别”、“淳朴的心”、“久违的情感”.

可以支持苏童去长城的信念是什么？有百万元的版税作信念，绳子恐怕是没有必要的。

在三万里的高空，梦见金钱纷飞的苏童，看见了马人、鹿人和亡灵变成的青蛙，看见碧奴的乳房里，自己的眼泪在飞。

那是鳄鱼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