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的变数当中,心理压力可谓是最大的变数之一。在国内,由于运动员的头脑里被灌输了太多了“金牌意识”:只有拿了金牌,才算是成功,尤其是当你拥有拿金牌实力、被全国人民寄予厚望的时候,一旦失败了,俨然成了“罪人”。在这样的思想熏陶之下,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便会令实力大打折扣,常常出现大失水准的结果。
看看此前我们很多重大的赛事,被寄予首金厚望的,常常大失水准;没有被看好的,却常常凭借一颗平常心,在“低调”中成为“黑马”。在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世界首金”被中国选手杜丽夺得,而在赛前诸多媒体的分析中,杜丽的“夺金希望”为40%,远远低于“夺金希望”为65%的赵颖慧。有人事后评价说,正是敢大敢拼,加上平常心,成就了中国的“奥运首金”。
在2006年都灵冬奥会上,作为具有绝对优势、“最可能为中国夺得冬奥首金”的滑冰选手王曼丽,在冬奥金牌战略的重压下,在媒体一次次预言“将为中国夺得冬奥第一枚金牌”的殷殷期盼中,没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败下阵来,泪洒冰场的情景曾令无数人为之扼腕。事后有人评价说,“她的神经还不够坚韧”,但我们如何期待我们的运动员在实力提升的同时,一定同时要做到“神经足够坚韧”,坚韧地如同钢铁一般?
在都灵冬奥会上,中国体育代表团副团长肖天曾说,不能将运动员在比赛中的巨大压力归咎于代表团对金牌的期待。“中国体育界已开始着手解决运动员心理素质差的问题,比如从心理学的角度,将运动员平时的训练环境尽可能地按照实际比赛来安排——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窃以为,在“举国体制”的质疑声中,我们的体育管理者未必找到了解决运动员心理问题的真钥匙。
在一次次出现“反常”背后,媒体与舆论是否要做点反思才好?媒体做这些解读,甚至举着话筒去问人家“被赋予首金重任,心里有没有压力”的时候,他们似乎遵循着自己的“新闻职业精神”,但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我们真的要“奥运备战一盘棋”,这样的“职业精神”是否也需要设置必要的报道底线呢?
当记者在提出同样的问题、把话筒伸到举摔柔管理中心主任马文广面前的时候,马文广主任说,“假如确定奥运首金诞生于女举48公斤级,中国女举有信心也有实力冲击这枚金牌。”“我们在这个级别有两个出色的选手,她们更应该刻苦训练,提高实力。一旦确定她们要冲击首枚金牌,心理不能出现大的波动,要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这样的回答本来就有些“悖论”,因为大家都明白,一般情况下,越是强调“平常心”,心里越是已经“不平常”。谁又能说清,这些“不平常”,有多少来自比赛压力本身,又有多少来自舆论的压力?
顾拜旦在论述奥运精神时曾说:“奥运的精髓不是为了获胜,而是使人类变得更勇敢、更健壮、更谨慎、更落落大方”,当北京高高地举起“人文奥运”大旗的时候,尤其需要好好咀嚼这样的精神。2008年奥运会在中国家门口召开,无论怎么说,媒体、民众、舆论都已经无法成为独立的旁观者,大家有意识无意识,都已经成为号称五千年中华文明的大国,阐述奥运精神的一分子。当2007年第一个月,我们开始宣扬2008年8月举行的奥运会首金已经提前20个月“名花有主”的时候,似乎有其必要反问自己:我们是否在书写奥运精神?金牌面前,我们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平常心?是否做到了足够的“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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