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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碎的双壳中露出的天国幽光

(2012-09-04 15: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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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入关

君权

洪杨之乱

太平天国

文化

中国的传统社会,是按照对所谓天道伦常的比附构建而成的,弥漫着浓郁的父系社会的气息,家庭中的父子关系,被“克隆”到了社会中的君臣关系,形成了一种等级分明的结构关系。

在孔子之前的封建时代,这种关系原则上是建立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上的,但是随着孔子将“君子”这个原本带有鲜明的血缘色彩的概念,一变而为基于个人的能力与德行水准的概念之后,就历史性地将人对社会的责任,以及人所应当拥有的权利,从先天的血缘关系,转向了后天的知识与德行的累积。实现了两千六百年前的,对人性的大解放,对社会管理思想的大升级。从此,在中国的大地上,将国家交给有德行,有才能的人来管理的思想,逐渐生根发芽。

同时,那些原本仅仅是平民百姓的,因学而知之的孔家君子们,从此也在社会上以真理与道德的化身的身份,具有了“神圣”的地位。部分地继承上古神职人员的职责,那就是代表天道与正义,对君权进行监督与约束。

当然,在大一统的帝制时代,这种监督和约束毫无疑问是有限,然而也是确实存在的,因此在事实上,形成了对君权之间的一种抗衡,或曰平衡。其结果有两个:

第一,就是在君与民之间形成了一层“壳”,在使君权的根基更加稳固的同时,也对柔弱无助的民,形成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第二,为了维护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君权不得不对民权做出一定的让步;同时为了利用这层壳,君权也愿意对民权做出一定的让步。其表现就是,对将国家交给有德行,有才能的人来管理的思想的认同,以及相应的制度建设。于是,这层壳又在实质上,成为了君与民之间沟通的桥梁,成为了君于民之间信息传递,与作用传达的过滤器,成为了国家之肾——即使能量的源泉,又是排毒减压装置。

 

然而,这一切在满清入关之后,发生了变化。因为,之前的孔家君子们,虽然在社会地位上,处于上下君臣之间,但是由于没有族类之分,所以说它是一层壳可以,说它是一层较为坚硬的膜也可以,因为它是融合在整个有机体之中的,是粘连一体的。

虽然,满清入关之乎,所谓满汉一体的曲调就不离其口,然而事实却是留发不留头的文化清洗,是大兴文字狱的文化阉割,是满上汉下的种族歧视。所以,无论怎样粉饰,都不可否认这样的一个事实——满清入关后,在中国的社会中,又增加了一层与传统汉人社会基本脱节的满族贵族阶层。

于是中国社会在满清时期,形成了一种双壳结构。一层是由满清贵族组成的,真正的统治阶层,在上,在外;一层是由孔家君子们构成的,民间的领袖阶层,在下,在内。

事实上,明朝的倾覆,已经足以使孔家君子们的民间领袖地位发生动摇,因为他们没有尽到稳固社会的作用。但是,两件事是拯救了他们:

第一,满清吸取了元蒙的教训,虽然在对中华传统的残害上,几尽所能,但在表面上却表现出对中原文化的继承,甚至是虔诚。

第二,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个非常具有现代民主思想的概念,那就是“天命观”,其在本质上否定了统治者的族类限制,即任何人,只要能够给天下苍生带来福祉,就有资格来承续天命。

于是,在天命这块遮羞布的掩蔽下,作为亡国奴的孔家君子们的民间领袖地位得以保全。但是,其生命力却毫无疑问地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原因事实上已经说过了,由孔家君子们构成的这层膜的生命力,源于君权与民权之间的一种有机的平衡,形象的说,它是生长在君权与民权的包夹之中的,由于君权与民权的无法分离,而使之既可以充当二者之间沟通的渠道,又从这种沟通中,获得自身生存的营养。

而满清入关之后,君民之间的这种平衡即被彻底摧毁——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必然是不平等的,因此也就无所谓平衡之说;既然没有平衡的必要,或者至少是这种必要性,仅仅是形式上的,或者其重要性被大幅度削弱,因此沟通的“流量”也就随之而下降;所以,依赖充当沟通的媒介,通过“流量”来获取营养,以保持活力的这一层壳,就越来越失去其原有的生命力与柔韧性,而越来越象一层壳了——坚硬而易碎。

 

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在经历了蛮族入主的阵痛之后,勉强维持的完整性,在西方列强的大炮轰击下,终于出现了裂隙。因为,这会来的入侵者,并不想要统治这个国家,而仅仅是想将它作为一个提供营养的寄生体,来不断地吸取它的养分。换言之,即使孔家君子们,想把天命的帽子扣到西方列强的头上,也扣不上去了——人家连把这里当做完全意义上的殖民地的心思都没有,因为那样还需要派一帮管理者来,将会导致利润率的降低,所以只想借助现有的管理者,帮他们照看好这个肥美的血源,保证他们的每一口,都能吸出足够的满足感来。

没有了天命这张遮羞布,外面的那一层“保护壳”——作为顺从的回报,征服者具有对被征服者的保护义务,这是世所公认的强盗法则——又失去了保护功能。由孔家君子们构成的这层壳,在民间的合法性,以及其对民间的保护功能,也就是渐渐消失。一言而蔽之,人民的怀疑与恐惧,使它开始出现了裂痕。

 

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所谓的洋教得以在底层民众中快速传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是的洪杨乱党得以打着一面土洋结合的大旗,就能建起一个所谓的天国来——“太平”是中国传统中的一贯憧憬;“天国”则是从洋和尚那里抄来的概念。

概而言之,洪杨乱党所凭借的无非两样:

第一,以汉民族为代表的中原各族人民的排满情绪;

第二,民众对传统——不仅对正统的传统(儒家思想),也包括对反正统的传统(白莲教等本土“革命”思想),产生了未必清晰,但一定巨大的信任危机,即不再相信,或者至少怀疑它们的有效性,于是转而从潜意识中,倾向于对外来理论的青睐与尝试的冲动。

而,表现在太平天国各种政策中的严苛特征,则恰恰是人们在现实的恐惧,与对未知的憧憬的共同作用,做出的一种反应。简单的说,出于对摆脱现实的恐惧,获得未知的美好的急切心理,于是人们宁愿用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来购买转变的发生。即如某些以苦行僧的心理一样,此时苦难是付给神的赎金,换来的将是憧憬中的美好。所以,对现实的恐惧越甚,摆脱的恐惧的心理越急,人们就越愿意承受更大的苦难——此时的苦难,带来的实际上是一种安全感,幸福感。

 

所以,洪杨之乱虽然被扑灭了,但是天国的幽光,却隐隐地找出了之后百十年间中国的发展之路,两条:

第一,只有外来的,才可能是正确的。

第二,只有更激进的,才可能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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