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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缺酒

(2021-10-07 08:56:53)
分类: 杂文

今晚缺酒

2021930日,“大道魏风——田树苌先生书法作品展”大同举办。前一天晚间,已有七十多人的亲友团自各地北赴,准备参加来日上午的开幕式。晚宴组织者因具官方背景,一律以水代酒。

与田先生相处有年,互相访问,迭为宾主或名品,或村酿,从未遇无酒之席。其在书界名声之隆,自不必赘言,虽曰人书俱已老,酒却未稍减,久而久之,田先生与酒便产生出某种粘连,且是往往醉后,每每无意于佳乃佳。借助酒力,荡涤脑中之闷,消解尘世之累,呼得人性之挚,继而援笔挥毫,浩浩杳杳,不滞于手,不疑于心,不知然而然。徐树文先生工作室墙头的“我写我心”四字,车轱辘大小,便是田先生斗酒之后的一就,酒力使气,气冲牛斗,淋漓豪迈,溅墨如喷,滚石坡上的夺人之势,素常难为。醉之以酒而观其则,观人于书,莫如观其行草,落笔如风雨,一纸的云烟,变化无穷而若有神助,醉也不足以扰其心使其气,艺术高蹈境,不过尔尔。炼字不如炼句,炼句不如炼意,意境何来?一饮而尽的性格使然,鼻鼾如雷的胸襟使然。

赴宴成员,多为田先生的文友书友兼酒友。共同孤单的时代,难得同道一聚,此次成行,一则睹其书作新境,一则为酒有备而来。席间,田先生来到我等所在饭桌垂范敬水,客套几句后,小声嘀咕“莫酒”,随后众人与这位七十七岁的长者一同会心而笑。其间有人不耐久默,擅自离席欲外出沽酒,旋被制止,毕竟场合不同。

田先生乐于扶持后进,后进也乐于绕其左右,晴为黛影,袭为钗副,入围条件,大抵就是能饮。这世间没有不带伤之人,酒乃百药之首,一杯之辣,足掩生活百味。书法的江湖上,酒乃通引,凭借此引,走遍天涯,到处是朋友。人之昏昏,饮者独醒,想起田先生持卮的标高之论,精辟之谈,不也同饮者忘记度数,打破跨界叙事困境的另项收获?有酒学仙,无酒学佛,今晚缺酒,大家便都戴上了一副周规折矩的斯文面具,矜持寒暄,轻声招呼,恂恂如鄙人,饭毕即走。

席散,有不尽兴者,三五成群,移步小饭馆鸟鸣啁啾,饮酒展眉,继续延伸话题,复又杯盏传唤、满场吹牛状况。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田先生虽不在场,他的酒,早有人替他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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