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初十回的家,一直忐忑,不知能不能将侄子带到北京。夏天我没时间,明年他就上初中了,即使今年也是补习班不断,再不把他带到北京玩儿,就几乎没有机会了。和各种势力都做了斗争。直到临行前的早晨,我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喃喃道:“这是个啥天儿。”父亲还在一旁道:“没心没肺天。”所有的争取都背着侄子,生怕他去不成会趟在地上打滚儿。但是,临行前的晚上,他听到出行的消息,却出奇的冷静,很像那个法国小说里的胡萝卜须儿,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因为害怕太兴奋了引起大人恼怒,所以,总是很冷静的样子。
回忆起和亲侄儿在一起的那几天,点点滴滴都是幸福和快乐。
站台上不许人送站。我们终于摆脱了种种“恶势力”,仿佛从黑煤窑里解救了一个童工,终于将他带上了归乡之路似的。尽管侄子看起来很冷静,其实,心里估计也和我一样,在欢呼自由的凯歌。这张照片是她妈妈吩咐拍的,他妈妈还在微信上嘱咐他儿子要在“有字儿”的地方留影。尽管这严重不符合我的拍照观,可是也不能违背人母的意愿。

10点58分,上了动车,望着窗外的原野,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他直接归我掌握,我兴奋不已,喋喋不休地对他说:“看这地,多平坦啊,这是稻田。”“知道,闭嘴吧。”他平静地说。
到了我的小屋,放下行李,和侄子去了超市买菜。给他介绍我周围的超市,菜市,清真拉面馆,都是平时很趁我心的方便快捷之地,一一炫耀了一番。买了根葱,买了点砂糖橘。回家后他和他妈妈聊微信。他妈问我这里怎么样,有电视没有。他说有。房东倒是有个电视,估计是不能看,我早就和他说过。 “有,啥都有。”我的侄子郑重地告诉他妈妈。“这电视不能看。”我对他的粉饰太平有了点意见。“我妈问有没有,就是‘有’嘛。”侄子在屋子里玩微信的时候,我做了饭菜,炖了母亲带来的干豆角,焖了米饭,和侄子一起吃了顿幸福晚餐。
“寒窑虽破避风雨”。 陋室里有了亲人的到来,添了几丝暖意。侄子身后的小娃娃叫小咪咪,是十多年前,侄子小时我买《孙犁全集》赠送的。侄子小时经常和她玩耍,骑着小自行车,车筐里放着小咪咪,“我去接孩子。”也经常批评小咪咪。侄子长大后,送给了他的小妹妹,小妹妹如今也不玩娃娃了,我就把她接到了我身边。侄子今天看到她,应该是“落花时节又逢君”。孩子的成长让我们欣喜,也令我们忧伤。照片属于后来摆拍,因为当天回来时屋子里乱成一团,后来几天我们有了精力叠好了被子,才敢拍照示众。只不过,当天的温暖和幸福让我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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