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智能时代保持教育理性

张基广

ChatGPT近期引起教育领域较大反应，有的热情拥抱，有的担心不安，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强烈反对。在人工智能时代，教育人如何保持应该有的教育理性？

其一：对人工智能依然应该保持审慎态度。教育对技术一直是持谨慎态度，在教育技术领域，有一个著名的“乔布斯之问”：“为什么计算机改变了几乎所有领域，却唯独对学校教育的影响小得令人吃惊？”其实，“乔布斯之问”的答案并不奇怪，因为教育的对象是人，技术只是手段，人才是目的。理性的教育工作者，对技术不会盲目追逐，也不会刻意排斥，坚守教育本质，适度与时俱进。

其二：人工智能与教师永远无法彼此替代。近年来，大家都在热议，人工智能会不会在未来替代教师，我认为不会简单替代。人和技术之间应该是一种彼此不断生成和重塑的关系，不存在谁替代谁的问题。人工智能在未来一定会解放学生识记类的学习，会帮助学生完成一些学习任务，但真正的育人还是需要人与人，面对面，眼睛看着眼睛，心灵感染心灵。教师要思考的是如何构建新的学习生态：教师到底是为识记而教还是为素养而教，为高阶思维而教；学生到底是为做题而学还是为能力而学，为综合素养而学。

其三：人工智能未来可能是一种制度化存在。技术是外在于人并为人所用的，技术哲学家斯蒂格勒把人与技术的这种关系称为“代具性”。同样，教师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也具有代具性，黑板、教科书、教具等都是教师的代具。未来，人工智能将成为教师的一种新的代具，将会成为一种新的黑板和教科书，直到与过去的黑板、教科书、教具一样，成为学校教育的制度化存在。而人工智能有可能因有助于因材施教、促进学生个性化发展，成为与老师并存的一个潜在教育者。

其四：相信学生是积极的自我教育者。教育归根结底是自我教育，学生本身就是积极能动的自我教育者。教育正在经历一场从“教为基点”向“学为基点”的深刻范式变革，“传统三中心”（课堂、教材、教师）正转向“新三中心”（学生、活动、经验），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育教学转型势在必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充分肯定和相信学生的自我教育能力，无论教师还是人工智能等都是学生学习的帮助者，学生的自我教育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