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生活随笔 |
病来如山倒,我还是有些大意了,以为凭我的金刚不坏之躯,吃点药,躺上两天就应该无甚大碍了,却不料这一次病魔却是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非要把我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让我永世不得翻身,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还没有一点好的迹象。
这个年过得可真是值得纪念,是在与病魔作斗争中一步一步捱到上班的,昨天,我终于急了,这么不死不活的把人吊着,上了班,一大堆的事情要亲自打理,这种孱弱的身体怎能吃得消?也真是奇怪,长这么大,也得过无数次感冒,都没有这一次这么严重。难道真得是岁月不饶人,抵抗力越来越下降了,看着别人都生龙活虎的,我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底没来由涌上一股悲哀。
知子莫若母,母亲知道我若不是实在抗不下去了,是绝对不会去医院的。依母亲几十年行医的经历,要去就一定要去正规医院,而且知道我怕麻烦,人多,或者见不惯医者颐指气使的样子,也一定会马上打道回府的。所以就执意要和我一块去,而且去得是母亲打交道最多的市妇幼保健站,母亲说这里的医生敬业医术好,而且花费少,护士们是为婴幼儿打针的,扎针水平高不用受苦,一大堆的理由,我也只好随她而去了。
闻其名而知其行,妇幼保健站,说到底是为妇女儿童服务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到这么个地方,实在有些难为情,可是母亲不依不饶的,本来这儿也是不给成人,确切的说不给成年男子看病行医的,可是母亲却执拗的跑上跑下去找熟识的医生,为了我能少受点罪,母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求爷爷告奶奶的,在母亲的努力下,当班的儿科医师帮我化了验,开了吊针的药方,母亲又跑上跑下的划价,取药,到护士站找护士,在扎针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点麻烦,不知是我的血管太细的缘故还是护士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点心慌,第一针下去手背就鼓起了一个大包,母亲那个心疼啊,转身就去找了另一个护士,理由是“第一次没扎好,小护士肯定心里更发慌,还是换一个吧”,母亲心细如发,果然第二次就很顺利的扎了进去。
我们座在过道旁,母亲说感冒的人要多喝水,就下去到小卖部买水杯去了,不一会儿,母亲端着两杯水就上来了,还得意的说是那小卖部的小伙自愿送的两个纸杯,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我本来不太舒适的喉头哽咽的更难受了,我匆匆用那杯酽热的白开水遮掩着我的失态,母亲怕我在过道里受凉,就带我进到了医生的办公室,那位徐大夫也挺和善的,母亲陪我打完吊针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我送母亲,送到十字路口时,母亲说什么也不让送了,我就伫立在十字街头,目送母亲离去,母亲走了很远很远了,还不时回过头,向我招手,那意思是让我早点回家。我在母亲的温暖呵护下,走在行人寂寥的大街上,眼前一片模糊。
打了一天吊针,第二天仍然没有好转,正在我酣睡时,母亲又打来电话,要我去打针,我说,妈,你就不要去了。母亲却说,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了,你要去人家说不给成人打,你会转身而走的,我还不了解你吗?我能不去吗?其实自从昨晚那么深切的感受到了母爱,我就盼望着母亲在我身边,去了医院,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说的话让我感受最深了,孩子呀,你就是活到一百岁,还是妈最亲啊。
母亲的爱,是天底下最无私最无畏的爱,为了他眼中的孩子,再苦再累再难的事,母亲也会挺身而出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让母亲揪心,一直让她放心不下呵,可我,却又总是用心中的一句太忙而敷衍着母亲,甚至一个星期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而就在昨天,当我和母亲两个人并排而坐时,我居然没有什么话和母亲诉说,交谈,难道上班,下班,公事,公差,让我变得如此缺少亲情,变得如此冷漠和不可理喻吗?在母亲这份博大的亲情下,我羞愧的难以自容,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说着容易可是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