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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商业、火焰和梦想

(2010-11-26 23:24:17)
标签:

文学

商业

云溪文学社

韩寒

郭敬明

使命

责任

梦想

文化

分类: 中国文化

                                         何光顺/文

    应云溪文学社同学邀请,参加了他们于 20101125晚举行的题为“文学与商业化”的读书沙龙。参加者除了我一个人是教师以外,其他都主要是中文学院大一和大二的同学,另外还有两三个西语学院和国际学院的同学。沙龙的活场所也比较简陋,就是找了第六教学楼的一个课室,将桌椅围成一圈,每人一瓶水,没有精致,没有奢华,而就是朴朴素素简简单单,但这里却有一种可贵的精神,有那种相与适道群居切磋的古道在里面。

    最初发言的是他们文学社社长戴春晨同学,他以对鲁迅《死火》的朗诵和关于“文学的梦”的叙述引入这期沙龙的主题:

 

我梦见自己在冰山间奔驰。 

这是高大的冰山,上接冰天,天上冻云弥漫,片片如鱼鳞模样。山麓有冰树林,枝叶都如松杉。一切冰冷,一切青白。

但我忽然坠在冰谷中。

上下四旁无不冰冷,青白。而一切青白冰上,却有红影无数,纠结如珊瑚网。我俯看脚 下,有火焰在。 

…………

 

    春晨的意思大约是当今社会已处于商业化的时代,文学所遭遇的无处不是冷冰冰的利益,我们对于文学的梦想是否还有走出这冰谷和雪原的可能,让文学的火焰重新点燃。在《死火》的结尾是叙述“我”带着死火走出冰谷,然而:

 

有大石车突然驰来,我终于碾死在车轮底下,但我还来得及看见那车就坠入冰谷中。 

“哈哈!你们是再也遇不着死火了!”我得意地笑着说,仿佛就愿意这样似的。 

   

    这结尾非常晦涩,到底是在说一种希望被现实毁灭,亦或还是意味着“我”以一种自我的死亡和牺牲唤来了“死火”的复活,故而“我”才得意地笑着说:“哈哈!你们是再也遇不着死火了!”死火既然被带出冰谷,就不会被再被冰雪桎梏,它就成为可以永恒燃烧的“活火”了,“我”即使死了,但希望却会被重新点燃。

我宁愿是后面这种解读,春晨的意思也大约如此。但我们对于“文学”和“商业”的关系,却不完全同于鲁迅先生关于“生命”、“火焰”和“黑暗”、“现实”的矛盾。因为我们认识到商业虽与文学有着隔阂,但却也并非与商业完全矛盾。我们确然期望将“文学”的“梦”带离那太过商业化的世界,带离一种被冰天雪地所笼罩的冷漠,但却也没有完全将“商业”视作“文学”的敌人。春晨在这里提出了“文学和商业有没有和谐相处的可能”的问题。我想这个问题是有趣的,也是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

沙龙探讨的第一个主题是:什么是商业化?有好几位同学对这个问题发表了看法。如当下盛行的学术超女、学术超男、百家讲坛、梨花体诗歌、羊羔体诗歌、个人博客、各种论坛……。我个人以为,商业化就是指那些非商业领域也采取了近乎商业的交换方式,从而被商业的逐利性所同化的现象。在商业化占主导的社会生活中,一切都被看作可以交换的商品。不但我们吃的、用的、穿的,是可以用于交换和买卖的,而且我们的肉身、良心、青春、生命、爱情、尊严等,都可以换算成商品的价值,以实现交换和买卖。说到底,商业化就是指那些在传统中被视作不应该拿来买卖的东西也被拿来买卖了。

然而,在我看来,真正的商业化并不可怕。因为在当前这样一个商业化社会,我们还想保持文学的纯粹性,也几乎没有可能,而且,我相信,从来就不存在那种所谓的“纯文学”,“纯文学”观念是和现代社会或商业化社会相伴而生的。在力图保持文学的纯洁性的人们眼中,商业化就是文学的堕落。在他们看来,商业化就是文学的天敌。但究其实,文学在商业化社会中不再具有垄断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在传统社会中,特别是中国社会,有很多领域如史学、政治、教育都常常被文学的情感、表述、思维所渗透,这也导致了各学科或社会领域的含混和模糊,导致了社会发展的不充分。

沙龙探讨的第二个主题是:文学的商业化炒作,究竟好还是不好?有同学认为,商业化炒作完全导致了文学的庸俗化,导致了文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的丧失。也有同学认为,商业化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文学既然商业化,那么就一定要满足大众的口味和需要,这从而有助于作者和读者的互动。比如韩寒、郭敬明。但立刻就有同学反驳,认为韩寒和郭敬明这两个人根本不一样。他们的文学创作虽然都卷入了商业化的运营和炒作,但两个人的创作理念却大不一样,他们认为,韩寒的作品是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而郭敬明的作品却仅仅是表现了一种娱乐化和精致化的趣味和享受。有同学认为,郭敬明的作品虽然没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但他所表达的精致和趣味却也不失为文学的一种维度。

对于这个问题,我个人倾向于支持韩寒,也同意有的同学将韩寒与鲁迅可以进行比较的看法。只是认为,韩寒和鲁迅虽然可以比较,但两人对于文学的立场和着眼点是不一样的,两个人的角色和身份也是不一样的。即鲁迅是用文学来启蒙民众,他本人比当时的社会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他是先知和导师式的人物。韩寒却是用文学来实现和民众的对话,他本人并不比我们这个社会的众多读者或民众站得更高或看得更远,他也只是以一个普通作家、公民或赛车手的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如果说,鲁迅是文学革命年代的启蒙作家,那么韩寒却是文学大众化时代的公民作家。韩寒最重要的贡献在于,他以自己的影响力来搭建了一个众多公民或众多读者可以发出一种政治性的声音或呐喊与交流的平台。韩寒没有引导人们去反对或对抗什么,但只是让人们尽量地说出些什么。

因此,我所支持韩寒的,就在于韩寒已经不再是一个清高或犀利或愤世的批判者,在我看来,学者、知识分子或文人们的批判性姿态固然重要,但无论如何批判,我们都可能只是在做着书斋里的学问,都可能只有少数人听到,我们的愤世或犀利也只能是一种书斋里的独白式深刻。然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应当在对话和行动中介入这个世界。因此,在提倡对话性态度和行动性介入方面,我是欣赏韩寒的。我认为,这种对话性姿态和一种行动性介入,正是历史上的圣者们产生广泛影响的最重要根源所在。无论中外古今,如苏格拉底、孔子、释伽牟尼、耶稣、穆罕默德,都无不如是。我们最重要的不是我们觉悟了什么,而是在觉悟中是否有所行动,并能持之有恒。中国古人所说的一句话:“千人闻道,百人悟道,十人行道,一人持道。”说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沙龙探讨的第三个主题是:作者和读者的关系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在座同学都表达了不同看法,我只是从解释学的角度对这个问题作出了些探讨。我以为,一方面,没有任何读者能够完全了解读者原意。只有上帝才能了解作者在写作时想着什么,然而,读者不是上帝,所以读者不知道。相应的,作者是不是就是他的作品的最权威的解释者,同样不是。因为最差的作者,他不能很好的表达他的意思。即使是最好的作者,也面临着言不尽意的问题,他想说的,他可能并没有完全说出,他说出的可能并不是他想说的,最优秀的作品往往是超出了作者的意图的。在写作之前,作者知道他想说些什么,然而,一旦写作开始,他所创作的形象和他的言说,就往往超越了他自己。最优秀的作者并不是在理性指导下进行按部就班的写作的,而是在一种可能迷醉和疾狂的状态下完成了他的作品。因此,苏格拉底说,他发现作者对他本人作品的解读往往没有旁人解说得好。因为一个好的作者不见得是一个好的解释者。在苏格拉度、柏拉图看来,诗人就是在代神灵说话,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另一方面,我们虽然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我认为,在这一千个不同的读者读出的哈姆雷特中,却有一个更好的或更合适的哈姆雷特,这个合适的或好的哈姆雷特必然有一个条件限制,那就是作者和读者都是在立足于那样一个特定文本基础上的对话。文本就是限制读者进行重新阐释的场域或我所说的因缘之域。我举例说,比如,我们这个“文学与商业化”的读书沙龙,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的阐发,但这个阐发一定是受着今晚7占到9点,在这个六教B207课室和这么多同学在场的具体时空境域的限制的。今晚这个文学沙龙的特定场域就是一个文本,我们回去后能否很好地重叙这个沙龙或若干年后讲述这个沙龙,都在于我们是否能够和这个文本的若干要素发生关联互动和缘起共生。假如有一个外来者也有关于“文学与商业化”的很好的看法,他甚至比我们在场的每个人谈得更好,但他不是在读我们这个文本,他没有进入我们这个时空境域或因缘之域。如果他有一个好的看法或坏的看法,却一定要说是从我们这个文本出来的,那可能就是不过在打一个幌子。这就像当下很多人都在解读鲁迅,但很多人其实不是在说鲁迅,他们是在说和鲁迅无关的东西。

沙龙的第四个主题或不能说是主题,而是一人互动性环节,即由每位参与者推荐一两本自己喜欢的或值得阅读的好书。我向大家推荐了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和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我推荐的理由是,这两本书都表述了一种完全不同于中国文化传统或当今现实的对于性、爱、生命、死亡的理解,有一种对于婚姻、爱情、道德、国家、责任、神圣、崇高的摧毁性的看法,可以带给我们一种全新的体验。对于一本经验,我们不一定去效仿,但可以知道生命中有这么一个维度。好书就是带给我们生命中一种新异的体验。

蔡晓虹同学推荐了华人作家张大春的《认得几个字》,这本书我还没来得及阅读,但简要翻了下,发觉这是本我现在正需要的好书,这本书正是关于那充满无限可能的孩子们如何认知这个世界,如何培养一种想像力和一种创造力的问题的探讨。而我的女儿刚三岁,这正是处于摸索如何能带给孩子以最好的教育,那种如何培养想像力和创造力的问题。我想这也是和我一样的父母亲所同样面对的问题。这本书让我不由和晓虹同学说起,最近给女儿买了畿米的书《蓝石头》,发现这本书和《认得几个字》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即都不是中国大陆那些总是要引导人们健康啊,积极啊,正确啊,从而给人们的思想捆上多少绳索的乏味之作。好书不是要给出标准的人生观或世界观,而是带给我们或孩子们一种富于思考性的东西,一种想像力和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创造性。

还有同学推荐了韩寒《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柏扬《丑陋的中国人》、村上春树《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姚壮宪《仙剑奇侠传》、梁文道《我执》、李泽厚《美的历程》、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遗憾的是,除了李泽厚、冯友兰的两本著作我读过以外,其他书我都还未曾读过。因此,我仅对《美的历程》和《中国哲学简史》发表了看法。我同意同学推荐的理由:《美的历程》才气横溢,笔触灵动,其对美或美学的诸多问题的探讨和具有历史性的叙述,颇可以作为大学一二年级同学的入门之书。《中国哲学简史》以简要的轮廓、清晰的条理,深入浅出地色勒出中国哲学史的面貌,也可以为大学一二年级同学提供入门之便。但对这两本书我本人也持一种批评:即都是借用西方的哲学或或美学框架来剪裁中国的学术史和思想史,难免有削足适履之嫌,中国的思想、中国的问题、中国的经验并不是欧美哲学美学所能囊括。西方的哲学美学尽管源远流长、浩博宏深,但如果一定要以之来作为度量中国思想文化的绝对尺度,那无疑将成为戕害中国文化的魔鬼之床。在中西方思想或文化的比较中,我们既当注意同一性,也更当关注差异性。中国思想的特质和因缘何在,我们都当作更深一步的思考。

或许,我们最后的讨论,已经超越了“文学与商业化”的主题,而这正体现了文学非文学的游离,体现了逃逸出文本之外的发散性,体现了在一个越来越非文本化的时代的阅读空间的极大拓展。这种拓展无疑是有益的。

 

                                                          庚寅年十月廿一记

这里粘贴些感节晚上的沙龙照片吧:

http://s9/middle/4bae4c84495fe3818c6c8&690

严肃认真的春晨同学,这让我想起《论语》所言君子当“敬事而信”的为人为学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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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员们为当代打油诗“蒹葭苍苍,我爸李刚。所谓伊人,被我撞伤”的戏仿和嘲讽惹得忍俊不禁……


http://s8/middle/4bae4c84495fe350f3207&690
呵呵,不知是在针对哪个问题发言,忘了。

 

http://s8/middle/4bae4c84495fe79c3c277&690
    蔡晓虹在向大家推荐华人作家张大春的《认得几个字》……

 

http://s4/middle/4bae4c84495fe7b89f003&690

陈儒宇在向大家推荐《红楼梦》,呵呵,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书了


http://s1/middle/4bae4c84495fe784df180&690
最后的合影,人不多,但社员们的热情也让这感恩节里的冬夜变得更加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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