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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论文诠释 |
分类: 学术专集 |
我们在阅读前人作品时,常常难免会问及,我们如何才算是“读懂”了?但是“读懂”却是很难界定的。自以为最接近作者本旨的解读可能是最拙劣的,机械的。被认为是误读的可能是最富有生命力的乃至具有创造性的。
然而当作品成为历史时空中风化、酵藏、固化、活化的文本时,其独立性与自足性又确然应当得到尊重,我们不能随意歪读和曲解。我们或许仅仅借用原作的道具,另起炉灶,独出机杼,但这已不是读解,而是借他人酒杯浇我之块垒。
正因为如此,“读懂”也是一个极其含糊的说法,每个读者都可能认为自己是作者的知音,是真正读懂了,但是他可能只是读出了一方面,或读出了他认为正确的一方面。所谓“诗无达诂”即此之义。
为何“读懂”如此难以界定呢?懂的似乎不懂的,不懂的似乎才是懂的。这有点近于《庄子·知北游》里的“知”北游以问“道”,不会回答的“无为谓”才最近“道”,自以为知“道”的黄帝才最远离“道”。睿智的庄子实际是提出了人以其“有限性”不可能解决“无限性”,以其“知”之“偏”不可能认识“道”之“全”的问题。同样,文本的存在,既有其作者创作时无限多的可能性因缘,又有其历史沧桑中的可能性与事实性的遗失,还有更多的非其创作语境下的可能性偶然性的缘起与增饰。文本就是一个永远开放的场域,就是一个活在宇宙时空中的生命体。人是永远不可能全部洞悉生命的若干未知的秘密的。
因此,我们说的“读懂”只能说是理解或诠释出了作品创作与文本历史存在状态中的若干可能性与因缘条件,而不敢说自己读出了其全部。因而,作为历史存在的文本实际是又超越了作者本身的。而读者对文本的阅读与诠释,既局限于他当下的有限性的存在之偏,从而导致他不可能了解那永恒延续着的事实历史之全。我们所知道的历史只能是语言的叙述史,是我们视角下所看到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