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城
就像把古代建筑叫做“好看的房子”一样,古典音乐这东西,我最好也把它叫做“好听的声音”。爱与不爱,其实和懂与不懂无关,就像一个路人,虽然不懂满街帅男靓女各怀什么心思,却一点也不妨碍欣赏他们。我被音乐勾魂般地吸引,着实为爱那美妙的声音。
中国当代西派画界的名人,陈逸飞之后便是陈丹青了。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听觉艺术感兴趣,写起音乐来。读女儿推荐给我的《外国音乐在外国》,其过程很是受用。我正想知道,陈氏讲述的外国音乐,有着怎样的一层意思?
同样是音乐之旅,与刘雪峰不同的是,陈丹青在文字描述之外,以一位画家的耳朵聆听音乐,彼时他常驻国外,花六、七年时间写下的音乐随笔,节奏上更加从容,形式上也颇有一种被色彩渲染的效果。
美术是空间的艺术,而音乐是时间的艺术。作为文化的一部分,各艺术门类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关联的。比如在原始艺术中,音乐、舞蹈、诗歌三者同源,后来才渐渐成为独立的艺术门类。心理学上的“联觉”,也就是“通感”现象,为各类艺术之间的融合,提供了理论依据。
特别是音乐和美术,艺术史上,许多音乐家本身又是画家。譬如俄国表现主义绘画的代表人物之一康定斯基,同时又是一位精通音乐的人,康定斯基的画有旋律的美感;他的好友、作曲家勋伯格,同时也是一位画家。有乐评人认为,在勋伯格的音乐作品中,常常呈现出强烈的画面感,比如弦乐五重奏《升华之夜》。
达芬奇更是一位同时通晓绘画与音乐的艺术家,他认为音乐虽然是听觉艺术,但它与绘画有许多相通之处:一、音乐与绘画都有节奏;二、音乐与绘画同样有比例关系;三、音乐与绘画的美感相互渗透。这些见解,得到许多艺术家的认同。视觉艺术与听觉艺术,可以互相折射,给欣赏者以更多角度去发挥想象和抒发感情。
所以,我相信音乐有色彩,就像人的感情也有色彩一样。但那是一种虚幻的、朦胧的、不确定的、甚至不断变化的色彩,比如从激越、温暖、明亮、平和、庄严、悠扬和浪漫的旋律中,可以分别感受到赤橙黄绿青蓝紫等色彩。我无法判定它与音乐要素的关系,直觉而已。
再比如俄国作曲家穆索尔斯基的钢琴套曲《图画展览会》,在“漫步”主题下展现的音乐形象;鲍罗廷的《中亚细亚草原》,贝多芬的《田园交响乐》、德彪西的《大海》,以及法国作曲家肖松题献给当时巴黎著名画家亨利·勒罗尔的降E调交响曲等,在聆听这些音乐的时候,好像可以感受到色彩的存在。
作为画家的陈丹青,得天独厚地具有在旋律与色彩之间建立起“联觉”的特质,写出来的音乐,必然有声有色。外国音乐在外国,听得都是“真迹”,就像中国画在中国,不见得人人都懂,却是司空见惯。想必在外国听外国音乐,也是一种自然状态吧?
时断时续,终于读完这三本书。但书页上的旋律,毕竟是纸上谈兵。趁秋爽之际,该去好好听一场音乐会了。
(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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