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城
离开老村前,去了村头的来旺家。来旺婆姨用我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告诉外出办事的来旺我来的消息。接着又陪我们去找住在路边新居的喜明。
来旺如今是石窑的支书,管着全村一百多户,五百多口人。他的两个儿子,大的是镇长,小的做生意。听说我来了,来旺坐着小儿子的轿车赶回村里。

来旺家。别看窑洞不起眼,人家可是大车小车都有
这些年,村里的青年多半都到城里或者外地谋生去了,年轻人走了,村里尽是些老年人。退耕还林以来,老乡已经不种庄稼,有的在房前屋后种些蔬菜,有的在山上种些果树,也有勤快的,在川地里经管着几畦蔬菜大棚。村民们很清闲,村头开着一家麻将屋,很多人没事就在那里消磨。

年轻人多半喜欢“房子”,儿子盖新房,老子住旧窑,这在村里很普遍。
喜明不善表达,见了我略显惊讶。他婆姨大莲也不大说话,只管拉我去她家,不言声地看着我笑,走到哪儿都搀着我的胳膊,好像我行动不便。
队里在村口公路两边各盖了一排二层小楼,下边是铺面,上边是住房,一户一间,每“间”约200多平方米,只要是石窑村民,每户都有份。喜明那间,二楼铺着地砖,墙壁粉刷的很白,家具还没有到位,但已能看出房间的基本格局。很遗憾匆忙中没拍下照片。
趁着来旺还没回来,喜明领我去新村看望呼振财。呼振才当年是民兵连长,今年70多岁了。年轻时在西藏当过兵,颇见过些世面。我们这些“武装基干民兵”,都曾是他的部下。训练时人手一支老步枪,很有些“武装”的意思。

呼振才家的老屋。不久他就能和所有的村民一样住上队里分的新房
呼振才见到我惊讶不已,好长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声不响到屋后为我们摘了一筐梨,那梨别看模样不济,味道很是甜脆。呼振才说,他现在每天为村里“看水”,活儿不重,生活还过得去。
呼振才和老伴,劳苦一生的老两口

几乎家家都有梨树,但不成规模,没有打开销路,很多都烂在地里了

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从小油田引出的天然气,做饭用的。
正说着话,只见妇女队长张海平从小路赶上来,一见面就拉着我的手不放。她说:上回听说你来,连忙赶到喜明家,你已经走了,这回可算见上了。

张海平
喜明 张凤山夫妇和小孙子
从我们在时,张海平就是妇女队长,直到去年才卸任。她是村里最能干的婆姨,她和丈夫谢玉治,都长得高高大大的,一表人才。可惜谢玉治去世得早,后来张海平招了个老伴,前后共有8个孩子,如今她已68岁,但看上去精神很好。
接着,燕娃、张凤山也闻讯赶来。我把从北京带来的酒和茶分送乡亲们,直后悔带的少了。到张凤山和张海平家小坐,热情的凤山婆姨又切西瓜,又端花生红枣和瓜子,让吃让喝,一再挽留。张海平则非要为我们装一袋小米,说是让我们尝个新鲜。天渐渐黑了。乘车离去时,望着山坡上频频挥手的老乡们,眼睛有些发涩。

张凤山家的新居

屋里的摆设很有些城市化
回到喜明家,来旺已经等候多时。本想晚饭在喜明或来旺家随便吃点家常饭就行了,来旺却不依,说是家里来不及多做几样菜,到井家湾吃农家饭吧,米酒油馍,陕北的好吃食啥都有!

井家湾一户“农家乐”

当年的玩伴(右至左):来旺,喜明、大莲夫妇,娃儿。(2000年摄)

来旺夫妇与小儿子
客随主便。来旺儿子开车前边带路,我们紧随其后。井家湾也是原来河庄坪公社的一个村子,现在开发成“农家乐”,据说非常火。进村一看,果然家家院前都停着车。来旺说这村的人都富了,很多村民都有私家车。
这次还见到喜明的姐姐、姐夫,儿媳和孙女。喜明的亲家是村里贫协主席、老红军的养子张锁,当年他是一个很爱和我们打嘴仗的后生。我对张锁女儿说,两次来都没见到你爸,一定代我向他问好!
没到过陕北的人,看了图片可能会觉得,老乡的生活怎么这样贫困?只有我们才知道,已经比当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如今,有退耕还林的补贴,至少粮食吃不完,多少有点零花钱。贫富不均,在农村也很突出,年轻人普遍比老年人过得好,子女孝敬的家庭,老人多少能享点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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