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王连明

　　2009.06.06 09:15

　　昨天开了儿子上学以来，倒数第二次家长会，本来家长会每次开，我都会迟到、旷会，后来有一次儿子学习成绩下滑厉害，又赶上我迟到，老师才好意思对我进行了严厉批评，所以这最后的家长会我发誓不迟到，结果晚1分钟到场，会上，我深深感觉到了儿子高考的重要性和为什么儿子每天需要玩玩电脑打打游戏。

　　教室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温馨，有着包括儿子在内的全班同学的温馨小纸条的墙面板报没有了，就连逼迫心神的倒计时大钟也不见了，整个教室显得很萧条，原因是这里是高考考场。昨天家长会前下发了准考证、条形码和报考志愿参考书5本。会上，老师反反复复在讲：进考场时间是早8：15和下午2：15，准考证号是由考点学校考场号和科类号等组成；学生迟到15分钟就不能再进入考场；出现丢失身份证等问题可与考点负责本校的老师联络；学生不能带手机，提前交卷不能走出考场；拿到试卷后先根据老师指点阅卷，看看有无残缺或没印上的，如有马上请求解决，如果没仔细看先答题，之后发现有没印上等情况不能补办，算自己责任；都用2B铅笔，还有两科用黑水笔等等……听着老师的这些嘱咐越发地心情紧张起来。

　　6月7日、8日，是考验儿子和所有学子的定力和综合实力的时刻，两天时间是12年人生学历的总结，但我一直对儿子说，路还长着呢，考好考坏不能决定人一生的命运。但还是看出了儿子的紧张——本来平时回家就很少看书，现在变成回家就玩电脑和同学打网上篮球了。我想，儿子不是个贪玩的孩子，可见压力够大的，让他玩吧。

　　从现在到6月23日，大概填报志愿、录取等都将结束，快的甚至可以接到录取通知书了。6月对学生们来说该是金黄的秋季吧。

　　按照排序，儿子在一中考试，考点号是03。一中是儿子本校，我以为这样很好，但儿子说不好，在一中考场考试都没超过600分的。记得前几日儿子还说过，如果没能考过600分，明年重考。我私下觉得没必要重受二茬罪。

　　英语听力考试，老师让自己准备戴耳机的收音机，如因听不清影响成绩，后果自负。多气人，我现在马上去买，晚了怕因“抢”不上而使儿子英语考试受挫。最后祝我老儿高考成功！我的理想北京、上海，实在不行就天津上吧！

　　我儿子很可爱，长得高大但性情温和，可是最近他对我说话的态度不太好，老是很大声音，可以理解。祝天下学子都有理想的大学上，所有家长都能顺利闯过子女高考关！

　　2009.06.06 22:19

　　老儿8点多就睡了，他表哥从瑞典回来都没去见，说等考试完平静几天再说。想想这12年来，真的很少管理老儿，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亏欠。

　　还记得自己高考的那年，老师带着全班同学坐火车去了静海县。18岁，还是第一次坐火车，有点晕车，迷迷糊糊的，和一位同学住在四哥给找的一个朋友家里，她家也有一个高考生，三个女孩儿挤在一张床上睡。

　　我高考是在1984年7月7日、8日、9日三天，第一天下小雨，在静海一中的哪间教室里考试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我被老师拦在门外，我的准考证呢？东翻西翻，找不到了，于是哭泣起来。我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很快知道了这件事，跑到我面前说：“别着急，别哭，站着等着，我去想办法！”他一点没责怪我，他温和的态度和话语给了我些许安慰，于是我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着。也不知道时间是如何过去的，反正班主任拿着一个新的准考证向我走来，那时的规定大概是迟到半小时或者20分钟就被取消考试资格吧，我很庆幸，我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我的位子空着，我听到沉寂的刷刷刷的写字声，我能和他们一起考试了，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我得了80多分，我想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惊吓，分数应该还会更高些。

　　记得每次考试后，都会和同学对题，好像我们借宿的那家的女孩是理科，感觉她的学习成绩比我们高很多。还记得考试三天结束后集体坐火车回家的情景，我们轻松、我们快乐，根本不再想哪道题错、哪道题对，真的如释重负！我们一起唱着歌三三两两地走在从车站回家的土路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老儿不说，但感觉他的心提着，压力很大很大，这压力完全来源于我这个做妈妈的，我虽然不管他，但是望子成龙的心态，他似乎已经摸清楚了，正像之前我崇拜萨克斯演奏家肯尼迪，喜欢他的《回家》，老儿就为此付出了近10年时间学习萨克斯。老儿最后才终于有了自己的主张，大学考试之前，没去考萨克斯特长生。我也没再逼着他考试。但是他已经有了一种概念，希望自己做好，以使期望他“成龙”的人满意。

　　其实，今天老儿根本也没再念书，他在家就和同学玩网上篮球，我也不管，想他的弦绷得太紧，只要别出不正常的状况就可以了，至于最终能考上哪所学校，任其自然吧！

　　老师也跟我们这些父母一样紧张，刚刚还发来短信，告诉家长嘱咐学生明天下雨，别忘记带伞，祝考出好成绩。哎，老师真是和家长一样，望学生成龙啊！

　　我给老儿准备了擦汗的小毛巾、一瓶水、一把伞、一些零钱，还写了一张温馨纸条，想万一早晨我没起来，老儿看到会增加些许温暖。下午特意把自己常用的出水很畅的水笔给他：“老儿，这支笔我一直用，你带着，就当我一直在你身边吧！考成什么样，真的不介意，只要老儿一切安好，就好！”

　　2009.06.07 08:09

　　什么工作都不想做，就专心等待儿子考试回来。

　　昨晚我一反常态，以前我出差啥的需要早起，必须叮嘱老儿：记得大清早叫我啊！老儿在这方面是专家，说几点起，一定就会几点起。可是昨晚我却是在高考的梦中几次醒来，可见我多么替老儿担心，儿行千里母担忧，儿担重担，母也担忧啊！大约醒了4次，凌晨1点多， 5点多，6点多，7点多。

　　其中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把他打扮成女儿相，目送他骑车去考试，自己还疑惑，为什么是这样的造型呢？奇怪的梦，反正梦里的老儿是淑女型，皮肤白皙，而且还有点齐眉穗儿，样子有点怪。做这样子不可思议的梦，大约实在是紧张的缘故。

　　5点多醒时，去卫生间弄出点响声，听听没动静，大约他仍睡着。6点多时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洗澡声传来，于是放心了。7点多醒来，见他已穿戴整齐。叮嘱他带着我准备的用品，他不耐烦地说：已经看完纸条了，不用再啰唆了，坚持让我睡觉去。结果我干脆把被子挪到客厅，躺在大沙发上睡，直到听到他的关门声，心更揪起来。老儿坚持走着去考试，我虽然愿意他骑车或打车，但是由他吧。其实老儿已经锻炼出应有的细心和胆量，他自己可以应对需要面临的一切了。

　　至于考哪个学校？我也一头雾水，现在想这个问题为时尚早，需要考试估分完毕才可以去想哪个学校比较适合，而且也会有很多大学去一中招生，到时还可以面对面谈入学的事情，根据评估分数对号入校，所以即使考完试，后边的闯关还是很难的。

　　说到这儿，不得不对高考制度求全责备，为啥非要估分报学校呢？为啥不先判分，然后根据分数报学校？这样就会少很多遗憾。我当年估分就很糟糕，由于不自信，自己少估了20分，反正即使估出高分，也不会报别的学校，因为那时老师很保守，就让我们填报天津师大，他说：上届有学生进了这所大学，学成后当老师旱涝保收。我只好听从，第一志愿就是天津师大。只是自己改了专业志愿，将老师预报中的中文专业改成了新闻专业，历史专业改为法律专业。说不出为什么，心的方向就是这样。

　　如今面对琳琅满目的专业和社会需求，我都眼晕，别说老儿，所以这就看书去，帮老儿研究一下。据老儿分析：北京的好大学考不上，不好的大学不想去；把志向放在天津好些的大学上，虽然有悖我北京、上海、天津的大方向，但至少有了方向，总可以有的放矢。

　　另外，早晨迷惑地问老儿，为啥高考缩减了一天？原来，现在真的只考4科，但是理综科大约有三套卷子，实际上还是考6科，这样的浓缩考试还是值得赞赏的。

　　今天的高考纪实就写到这儿，午饭老儿是要回来吃的，盼望老儿稳中求胜第一场考试。今天的气温与前两天比起来凉爽多了，我的心也在冷静中期待、盼望！

　　（若干年后，在我的一本复习提纲中发现了我当年的准考证，一直留着，为我的马虎大意作证。）

　　2009.06.08 07:30

　　老儿刚出门，暴风雨就来了，雷声滚滚，大雨倾盆，望着窗外的小棵桃树在风雨里摇摆，一如老儿此时的心情。老儿不习惯我接送，老儿的同学大部分可能是父母接送，老儿说，我在外边等着，他会分心更考不好。

　　老儿又是拿着雨伞走着去考场的。考场离家步行至少30到40分钟的路程，但老儿喜欢走着去考试。

　　昨日老儿心情阴霾，只和老妈有小段关于考试的对话——

　　老儿：我报武汉大学吧。

　　老妈：不好，气候不适合我们北方人，夏天太热，冬天太冷，又没空调，还离家太远，想家了也得等到放假才能回。为什么想去武汉呢？

　　老儿：要的分数低呀，而且还可以出国留学。天津南开大学的数学专业，可能需要640多分，我考不到。

　　老妈：能出国留学好，我支持！实在考不到天大、南大，也可报天津其他大学。

　　老儿：天津除此之外没有特别想去的大学了。

　　老妈：北京好一些的大学呢？北邮、中国警官大学啥的？

　　老儿：什么，不知道，再说吧。

　　老妈：你发的5本书，为啥不给妈妈看看呢？帮你挑挑学校。

　　老儿：本来想给你看的，可是昨天同学说，他妈看了之后，跟他吵了一架，我又不敢给你了，你想左右我，是不是？（笑）

　　老妈：你中了同学的“离间计”啦，我只是指导指导你而已，哈哈哈。你同学说完，你不让我看，你同学和他妈那头商量得好着呢，嘿嘿。哎，你早就开始自己做主了，我何时想左右你？决定，还是你自己做。我只起个参考作用，是不会在这方面和你吵架的。

　　老儿：明天考完再说吧。

　　老妈：再说了，我还得纠正，得叫您，不尊重老妈。

　　老儿：你有那么老吗？

　　老妈：这不是老不老的问题，原则问题。我老人家比你大20多岁，再说辈分在那儿摆着，为什么老不好意思叫您呢，怎么叫奶奶能叫您？

　　老儿：嘿嘿，叫不出来。

　　老妈：一个喜欢打电玩的学生，考试绝对会受影响，当年老妈头天晚上看书到半夜12点，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再说你老不看都忘了。

　　老儿：不可能忘得这么快，睡觉去了。

　　老妈：也好，休息好也行。

　　今早，老儿出门考试去了，雨很凉爽，老儿的衣裤一定全湿，或者鞋子灌了水，我没把老儿变成温室的花朵，老儿也说我对他没有同学的老妈对老儿好。但他也习惯了独立。其实，很想对老儿说：老妈对老儿的爱很深很深，分不清哪个老妈的爱更深，天下父母的爱都一样深，只是爱的方式各有各的不同。但愿老儿能报到理想的专业和理想的学校，全力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