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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古道千里长
悠悠苗乡古道旁
巍巍雷公山清水江的水呀
歌声甜来米酒香
远方的客人尝一尝
迷人的风景古老的故事好地方
朋友,听过这首歌吗?这就是脍炙人口的《醉苗乡》,歌中唱的正是贵州西江千户苗寨。因为喜欢这首歌,不久前我曾专程到那里一游。虽然只是四小时的勾留,但那里的人、那里的景以及那里的歌舞与那里的酒,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终生难忘绝非夸张。
那天我们乘车穿行于崇山之间,一路上,导游不停地给大家介绍苗寨。据传,苗族原本生活在黄河中下游,是蚩尤部族的后人。当年因为炎黄部族的征讨,蚩尤部族战败而南迁到长江流域。商周时期,由于战乱不断与百越入侵,他们又退至四川。再后来到了汉朝,诸葛亮南征,苗族被迫迁徙到了云贵一带。讲到风土习俗,导游说,苗族人非常好客,能歌善酒,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能喝水就能喝酒…….
听着导游的讲解,我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另一个问题,西江苗寨地处深山,三十年前那里不通公路,更不可能通铁路,没有路他们怎样与山外交往呢?若无交往,那又是怎样的一种生存状态?照说,长期与世隔绝应该是充满孤寂与苦涩的,可恰恰相反,他们却是一个极其热情开朗的族群。那么,究竟是什么铸就了他们这种豁达的性格?
我是带着这个疑问走近苗寨的。上午十点,我们一行在离苗寨约一公里外下车,穿过一个小镇,一个巨大的山门立马映入眼帘,上书“西江千户苗寨”六个大字。山门后是一广场,广场上鼓乐齐鸣,近百名身着盛装的青年男女载歌载舞欢迎我们这些八方来客。好家伙,我当时真被那场面惊呆了,虽然工作在京城,可这阵势并不多见。
等醒过神,我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寨子,原来,这是一方河流谷地,清澈见底的白水河穿寨而过,河流两侧,是郁郁葱葱的群山;而山坡上,一排排吊脚楼依山而建,随地势起伏鳞次栉比;往远处看,一片片曲线田层层叠叠,在太阳照射下五光十色。啊,这不是一幅优美的农耕风光图么?再看山顶,白云飞渡,炊烟袅袅,云雾中几幢木楼若隐若现。触景生情,我忽然想到了杜牧的“白云生处有人家”。
名不虚传,苗寨果然很美。进了寨子,正好赶上苗族歌舞表演。表演者看上去是当地农民,年轻的不到二十岁,老者至少在七十岁以上。虽然不是什么大腕名角,但那可是一次真正的文艺大餐。芦笙大鼓,精美服饰,激情歌舞,一个个让人目不暇接。多数歌(用苗语唱)我听不懂,可看舞姿表情我能明白,他们是在表达甜蜜的爱情、劳动的欢乐和丰收的喜悦。尤其是那旋律,就仿佛是从那山地里长出来,是如此的质朴、如此的原生态。
这次在苗寨,我不仅观赏了歌舞,也领教了苗寨人的酒量。那天中午,我们随导游沿白水河来到一家农家餐厅用餐。大家围着一条长桌坐下,菜很丰盛,有腊肉、腊肠、酸汤鱼、以及各类山野菜,正想饱餐一顿,不料一群苗族姑娘抱着酒坛过来献歌(其实是劝酒),她们一边唱一边给客人敬酒,我不胜酒力,见势不妙就想躲,可哪知没起身就被姑娘们围住了。她们唱着:“阿表哥端酒喝,阿表妹端酒喝,管你爱不爱喝都要喝”。没辙,我只好仰头一口闷下去。
说到敬酒,苗寨的规矩还真多,第一,客人不能站起来,站起来罚三碗;第二,客人手不能碰碗,碰碗罚三碗;第三、对歌不能对错词,对错词罚三碗;第四,歌声不断酒不断,歌没停你喝酒不能停,不然还得罚三碗。这是说,在苗寨做客你只能坐以待“喝”。你想,规矩是人家定的,歌词也是姑娘们现编的,就算李白再世也怕难以对上。席间有位年轻的同事想开溜,结果人没溜掉,反而被罚了三大碗。
也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只觉得头晕乎乎。神奇的是,我之前的疑问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答案。我想,苗族同胞所以热情炽烈怕是与遗传基因有关吧!他们的艺术细胞是天生的,音乐才情又长在骨子里;再加上苗寨住着一千户人家,自成一个小社会,尽管相对封闭,但有了歌自然不会孤寂。是的,他们在田间劳作会唱歌,青年男女约会会唱歌;家里来了客人也唱歌。一个能歌善酒的民族怎会不奔放呢?
从餐厅出来,陪同的县委书记邀我们去茶楼饮茶。我问书记:现在苗寨人均年收入多少?书记说,之前人均年收入两千元,这几年开放旅游,人均年收入涨到六千元。我再问,苗寨外出打工的多吗?书记答,很少,因为现在来苗寨的游客很多,农民开饭店收入不菲,再加上粮食蔬菜自己种,这里环境、空气、水又都比城里好,衣食无忧,他们觉得没必要背井离乡。
下午四点,是约定的返程时间了。想到要离开苗寨,心中不免有几分遗憾。听贵阳的朋友说,苗寨最美的是夜景,而这回夜景显然是看不到了。再有就是这次来苗寨没有学会一首当地的歌。不是不想学,而是苗语歌听不懂,实在学不来。我曾几次试图给书记建议出苗语歌的汉语版,但怕对方为难欲言又止。敢肯定,苗族歌若能用汉语唱,一定会风靡神州。
汽车发动了,我们挥手与苗寨告别,这时司机打开了音响,是苗族女歌手阿幼朵演唱的《苗家美》:
要说苗家有多美
不用写诗和作画
你看那阿妹打油茶阿哥打糍粑
只唱山歌不说话
再见了,美丽的西江千户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