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父亲一路走来  作者：牛钟顺

    不知怎的,读着高鸿的长篇小说《农民父亲》,眼前老是浮现出罗中立油画《父亲》的画面。

　　古铜色的老脸,遍布着一条条车辙似的皱纹。犁耙似的双手,似在诉说着岁月的艰辛。他的身后是一片金色的丰收景象,他手中捧着的是一个破旧的瓷碗。这副作品饱含深情地刻画出了中国农民的典型形象,触动了无数人的心灵。这位老农的形象已远远超出了生活原型,而是千千万万农民的真实写照。他其实已成为我们精神上的父亲。

　　而小说《农民父亲》的咄咄逼人和发人深省,一点也不亚于油画《父亲》给人们带来的震撼,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作者用生花妙笔,全景式的描绘出自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来,农村的历史沿革和社会变迁的巨幅画卷,刻画了一个勤劳、善良、纯朴、坚韧的老农形象,被众多读者誉为“是继《白鹿原》以后,陕西又一部史诗般展示农村生活的厚重之作”。

　　在自然灾害和历史风浪险峻的特殊年代,年少的父亲带着家人背井离乡,外出逃荒,餐风露宿,历尽千辛万苦,从胶东半岛来到陕北高原；在这里,父亲带领聚集在一起的逃荒人开荒种地,建立起一个随父姓的村落梁家河,父亲的生活从此逐渐安定下来；当继母和其孩子带着病魔走进父亲的生活后,父亲为了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东奔西走,最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全书情节跌宕起伏,无论是对中国农民朴实面貌的真实描写,还是对农民身上所具有的优秀品质的细腻刻画,抑或对农村乡土文化、民间伦理和经济关系巨变的深刻揭示,都极富浓烈的生活气息和厚重的时代色彩。

　　父亲的一生与四个女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整个故事情节就是用其穿起来的:大翠傻乎乎地笑着,父亲除了慌乱就是羞惭。婚后一年多的时间,两人懵懵懂懂地住在一起,直到这个像铁塔似的女人倒在了逃荒路上,父亲才明白了爱情的真正含义。正当父亲沉浸在痛苦中时,桂花出现了。这个像花儿一样明艳的女人点燃了父亲心中的爱情之火,使他魂牵梦萦坠入情网,可奶奶硬是拆开了这对心仪的鸳鸯。不屈于命运摆布的女人追了上来,老天爷再一次捉弄了她,一群野猪把他们冲散了。后来女人凭着坚强的信念又找到父亲,可这一次她却永远失去了机会,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成为他人之夫。母亲是个命运多舛的女人,从小失去亲人,是父亲收留了她,但父亲的心却不在她的身上。母亲去世后,继母这个父亲不爱却怜的女人带着孩子来到了父亲的身边,给父亲带来了幸福,也给父亲带来了灾难。

　　在四个女人中,作者着墨最多的是桂花。她清秀娟丽,一如腊梅娇艳绽放,又似春风洒脱飘逸。她还有一颗慈善心肠,相遇的鼎力相助让父亲感激,讨饭路上相濡以沫让父亲感动,伤病期间的恩恩爱爱让父亲陶醉。那种温馨浪漫,那种柔情蜜意,那种野性放肆,那种眷恋爱慕,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

    本书之所以能打动读者,还在于它消弭了读者与作品之间的隔膜,使人们沉浸其中而唏嘘不已。笔者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农民。读着这本书,所激起的不只是对主人公个人身世的悬想,更饱含着对中华民族这个农业大国命运的绵绵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