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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宜散文《长安小记》(6500字)《青年作家》2017年第2期

(2017-01-20 09: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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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宜散文《长安小记

青年文学

   高一宜散文《长安小记》(6500字)《青年作家》2017年第2期    高一宜散文《长安小记》(6500字)《青年作家》2017年第2期


     散文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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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唇/傅 菲

094     这一边,另一边 /  于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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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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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一首


         【四川90后诗人小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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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 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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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封面绘画:韦 嘉 《Say

    GoodbyeⅠ》

    200cm×200cm布面丙烯

    2007



  青年作家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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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稿邮箱:

qingnianzuojia2013@126.com

征稿启事(点击查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长安小记

                     高一宜     

                     

 来西外的第八天了。

 脑海中浮现这些话的时候,我依然是站着的。脚后跟有熟悉的麻疼习惯性地将身体前倾,双脚微分,调整成一个适合站军姿的角度。

 身体习惯就是这么自然

 抬头看天空,这是陌生的长安的天空,也是熟悉的长安的天空。

喜欢望天,傻傻的,漫无边际的。云很美,天也很美是纯净水洗的蓝,透着干净又青涩的光晕,躲在云的后面。金色的光只一霎,更多的是白云,一丝丝,一缕缕,扯片儿似的洒在一片洗旧帆布般的海洋天空里。蓝色而笔直的路灯高挺着,和这天空一样,构成风景的一部分。西门外的片绿树不成荫的琅琅大路,大概是我对西外的最初印象。那是苍翠又坚挺的枝干,树身也笔直,在透光的蓝天下,标本般矗立着。

大多时候我看这些树,沉默地站着它们也沉默地站着。真好我身上的作训服也是绿色,它们便成了我初来西外的亲切朋友。直到开学后的一堂现代文学课,念到一首诗,是沈尹默的月夜他这样写道:“霜风呼呼的吹着,月光明明地照着,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虽然是晚夏炎热的朗朗白日,却依旧感到了那与这首诗一样的个中滋味。

   有时我低着头看柏油路面但更多时候还是望向天空。那干净纯粹的感觉,抓住晚夏的尾巴,仿佛也抓住了最后一点稚嫩青葱。秋日到时,叶子会落,不知到时是哪般心情

    我们最惬意的时刻是坐在地上。那时候,不管地有多脏,有没有石子,都是能毫不犹豫地坐下去的。因为累,所以更显珍贵。也最喜欢一起唱歌的时刻,大家共同拍手鼓掌的感觉。我向四周,这些刚刚熟悉的面孔,在这场盛大的聚会后,还要多久才能聚在一起唱歌呢?

    看着行走过的人群,三三两两。我突然意识到,在我人生中占据三分之二的集体生活,正在以最后一次军训的方式向我做出告别。这是最后生出的不舍感觉路灯下,我的笔有点抖写完这几个字的时候,远方的歌声近了……

                  

    西门的叶繁了又落尽,走了好久的距离。九月到初冬那么长。嗅着清冷的空气,盼来了久违的暖阳。云朵仿佛是弹被套剩下一团无人问津的棉絮,被织者随手扯拉几下,四散在天上,一团几簇的挂着。

    并不喜爱多么蓝的天,这样的清淡正好。田径场是圆形的,所以也拥有圆圆的天空。刚下过雨,地还潮湿不然,躺下朝天的尽头远望,想想便心生欢喜。这似乎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女伴也笑我的愚痴,道那草地就算干了,也会有许多塑料草绒粘在衣服上,很难处理。

    我也笑了笑,走了。

    数日后的一个晴天的体育课,我如愿地躺在干燥而温暖的塑料草地上晒太阳,这已经是后话了。有朋友说我是天生反骨,大概人总是不能自己认识自己的,已不是一个朋友这样说过了,在他们对我个性的描摹中,我似乎也隐约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什么乖孩子。

    西外建校南山下,田径场四周空旷,可将四周山峦尽收眼底,恰是云横秦岭的景色。天很清,显得环绕的远山越发的青黛。我在田径场上旋转起来,山群仿佛也张望着朝这里瞅了。

    再叹一声好欢喜。想到已经在这南山脚下生活了一段日子,看厌了“云横秦岭”,期盼着今年的初雪,下得一场盛大的“雪拥蓝关”。到那时,即便是没有马儿,双脚大约定是要鼓舞着踏一踏。想着前些日子半个月下雨积压的阴翳,心中竟因此刻的放晴,感到一种微微鼓噪且温暖的幸福。

    秋雨微凉呐,却可带来一场叶的雨,与满地明黄斑驳的印记。许是我见识少,亦或是多了点欣赏美的闲适与意趣,竟觉得今秋的落叶鲜艳明快许多。仍是嫩黄的颜色,怎就消落飘零了呢?在夜雨中犹显楚楚可怜。灯光是橘黄色,将亮莹莹的路面照得艳光四射,落叶被雨水打湿,伏在地上,竟有种颓败的美丽。每每看到,即使撑伞艰难,也忍不住去照几张的。

久闻八水绕长安,这两月已见着了“潏河”六次。却不是专着为它。去唐代名寺香积寺的路上,要经过一座小桥,这座桥下便流淌着潏河的水。

第一次去的时候是傍晚,漫天的流光红霞,绚烂又霎时暗淡。那是条宽广的马路,香积寺便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看来往的车辆人群。这座千年古刹,不知看尽了人间俗世多少悲欢。我推着自行车,在那条路上缓慢的走着,不经意间抬头,只见得紫红色又着金边的晚霞流溢在天的尽头,泻散在“香积古刹”四个大字的牌匾上。那一瞬间仿佛漫天神佛降世我怔愣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我并不丰盈的人生里,那么多难忘的景色,我想记录下来,却发现,相机照不出它一分美丽。后来,那些景色在我脑海中也慢慢模糊了,只剩下些微当时看到的雀跃与狂喜的微末情绪,残留在记忆里。我叹息着美好景物的易逝,恰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面对大自然的变幻,无论是美景的恩赐,还是灾难的降临,人类微弱好似一颗浮尘。我能留住什么呢?我真的失去了什么吗?我曾经拥有过的,又是什么……

    自此便总喜傍晚时去香积寺,却再也没有遇到过那样的晚霞。大约也是“吃不到那夜好豆”的缘故。

    在仍是阴雨的傍晚,撑着伞走过通往西门的那条路。因着有了路灯,傍晚显得比白日明亮。高中时总觉人事纷杂,无用奔忙,现下却发现,依旧难得闲暇。怪道大人们总是怀念童年,想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时,已发现回不去了。一整日的碌碌,得了闲静静地站在路灯下,瞅我那影子。它让我想起了这几个月认识的新朋友,听到的新故事……我将手一扬,它也一扬,真是有趣。又突然感到有些无趣。也有点累,于是我抬脚,只有它,乖乖地跟着我走了。

    近日里更是无事忙,有时竟不记得午饭吃了没有,也不知入口了什么东西。回到宿舍,与舍友嬉谈不过两句,灯已熄灭。于是趁融融的一点儿楼下路灯光亮洗漱一番

    昨天夜里也是如此。我摸索着,触手是一个光滑冷腻的罐头瓶,母亲带给我的玫瑰茶。不知怎的,也许是生活奔忙的愤懑,在深夜里,我竟生出了不合时宜的小资情调,用茶匙取了一点儿绛红色的蜂蜜渍玫瑰,借了热水冲泡。暗红色的花朵与蜜在水杯里晕染舒展因为黑暗,已看不清原本艳丽的颜色。

我轻啜一口,甜蜜又滚烫。将那茶喝尽了,怀着一种隐秘的幸福,蹑手蹑脚爬上了上铺。

入睡时的我还不知,明日是个久违的晴天

                

图书馆门口的银杏铺洒一地的季节是灿烂而辉煌的。午后是一天中最温暖和煦的时刻。若是有课,便不会留心去看叶的稀疏与飘落,但总有那一瞬是闲暇且温暖的,心随信信的步伐停在鲜艳明媚的景致中,才发现叶褪的脚步是如此缓慢,远比秋来得慢一些。

逆着光看叶鲜黄的颜色,那仅剩的几簇贴在挺括笔直的枝干上,楚楚可怜。照相机照不出这样的明艳在镜头里,光被放大,被更闪耀,明黄的杏叶只剩了一抹暗色的剪影。我因此没有去拍只仰着头,作亲切地欣赏,心中含着喜悦。那仍显苍翠的草地上嵌着干燥清脆的黄叶,踩上去便会沙沙作响。

这几日气温回暖了,上体育课的时候阳光正好。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安静地感受到太阳从天空中渗下来。将眼睛闭很久,再睁开,世界是蓝色的。很奇怪对不对。我把这当做小时发现的秘密。因为自小眼睛畏光,在炽热的阳光下会感到炫目,在漆黑的夜晚看不清前方。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将眼睛闭上,随着音乐的节拍凭记忆动作甚至在心中默数,一定要数够多少下,才能睁开。等待那一瞬间,最蓝最清晰的时候,整个世界啊,静谧又温柔。

外出上学三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西安。天是没变的,温度也相似,只是一下跳出了高考的枷锁,竟无所适从。去年的今日我在做什么呢?去年也是这样的落花吗?总会这样想。像是重活了四季,体验秋到冬天第一片叶的枯黄,飘落,粉碎,湮灭。然后被一把呼啸的北风吹散,吹不见,只知道越来越远。

都道少年时代是金色的。我看着那地上一把落叶,突然对女伴说,“给你唱一首我小时候的歌吧。”其实已告别童年太久,也许正是太久,当笑着提起从前的时候,心中划过了一丝悠远的惆怅。  

 

 

    上个月还憧憬过的大雪,没想到竟来的这么快。

    狂风是雨雪的前奏。本校地处郊区,校门口的美食却兼顾了美味与价廉。几个简易棚子支起的小摊子,我和女伴坐在四周已鼓起风的帐子里吃涮菜。方便面煮麻辣劲道,淋上厚厚一层芝麻酱,再挑几串丸子,几串生菜,土豆片,豆皮……分量十足地盛在一个铁盘子里。帐外是今晚异常聒噪的狂风,面前的食物散发着香气与蒸腾的热气。这种生活化的小幸福,是坐在饭店中很难感受到的。

    由于还要上晚自习,我们匆匆吃完便顶着狂风去教室,已经有凉丝丝的颗粒随着狂风打在颊上,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得竟如此声势浩大。刚开始下的时候还是落不住的小冰粒,只一个时辰地上便积了见白的一层。

    冬夜寒凉,第二日下楼,几乎迈不开步伐。记忆中很久没下过这么厚的雪了。连常见到雪的我,依旧发出了讶异的赞叹:“今年是真的下得很大啊!”

第一节课结束,已有许多人迫不及待地冲向了操场。第二日,那里便立着许多造型迥异奇特的雪人。

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天,我的脑中应景地浮现出“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这两句话。虽然都道谢女所说的更为美妙贴切,我却私心更喜欢“撒盐空中差可拟”这一句。总觉得雪是有重量的,它细细密密地斜扑在脸上时,不正像一把雪白的吴盐冲面撒来吗?

    覆天盖地的白色。似乎天地都是白色,便看不出天地的界限。时空被无限地放大,步伐缓慢了,人也变得无限渺小。

    我喜爱下雪胜过下雨,因为它总能显得世界亮堂些。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空间里,仿佛正处在一座冰河时代的巨大冰盖上,可以忘记人类世界的痕迹。

    路旁停靠的汽车上也积了一层毛茸茸的雪,显出不同于平日凌厉线条的几分可爱来。车顶上一处平坦的空处,不知是谁用手指写下一个名字,画出一个简拙的爱心。雪一直下,那痕迹上又积了薄薄一层新雪。我上前去,帮那爱心将线条重新描画清晰,心上也生出一股淡淡的喜悦。

    雪在夜灯的照射下更亮了,亮得甚至有些炫目。夜灯旁规矩地立着一排排已落尽叶子的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隐匿在黑暗里,只看得隐隐绰绰鬼魅般张牙舞爪的轮廓。

   这场景诡异地美丽。所以尽管冬日的雪夜很冷,我依旧站到了树影的前方拍了几张照。效果不是很好,我抖抖擞擞收了手机正准备快步走开,余光看到在纤细的枝桠顶部,有细小的尖尖的芽。黑暗中一切都是暗色的,我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春日明朗娇艳的景象竟有了几分对它开花的期待。

              

近日去了老校区,报名参加普通话考试。第一次去的时候,校区很安静,鲜有宿舍集体出游的我们兴奋地拍照,看老校区那繁盛又幽静的树。

办事情总是有着冗杂的程序,不知谁说了什么俏皮话,一群女孩子轰地笑了起来。我走在中间,挽着谁,奋力也笑出声。是一种极易被感染又极易消逝的快乐。

挤着排队取号,交钱拍照,又要赶回长安校区上下午的课,走在去往公交站的路上时,突然一下子,大家都不讲话,垂着头走,似喧嚣晚会散场后狼藉的骤然安静。西外天桥口下一个老妇人,倚着墙很没精神地坐着。面前的地上摊着一片剪开了的尼龙袋。袋子显得灰扑扑,不洁净,上面也只是两排三簇地摆着枯枝一样的植物。我瞥了一眼,正要漠然地走过,那灰褐色的枝条,就是普通的小树枝的样子,突然唤起了儿时的零星记忆。

我走上前,蹲下来问价。

“两块钱一把。”她随意地掰了一块,不由分说地塞在了我的手中,作势要让我尝尝。

    我小时候很喜欢这样的东西。状若树枝的果实,咬一口酸酸甜甜,带着点植物特有的涩味。还有在草坪里蓐一把四叶草一样根茎是半透明淡绿色的小植物,掐一点它的根茎放进嘴里吮吸,是酸酸的味道。还有那种乔木上生长的深绿椭圆的叶子,叶片厚实,将叶子从中间撕开便会嗅到青苹果一样的清香……喜欢这样状不惊人却隐藏着一些小机窍的玩物。

     还是小学的时候,经常递一把树枝给小伙伴。

    “你尝尝,甜的。尝尝嘛。”或者在另一个不太喜欢的小孩子面前大嚼特嚼,享受惊讶又带着点好奇的目光偷偷瞧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吃树枝呀!这能吃吗?”

    “不能吃,苦的。”我得意地回答,看他明显不信的眼神,再抓一把放进嘴里。作弄人的小快感,我是多么喜欢这种植物。

     它的学名叫拐枣,我们总叫它酸枝子。我拿起来尝了一口。好像太甜了……没有一点酸味儿。是记忆出了差错吗?入口是甜而陌生的滑腻。“高一宜!走啦!”远处传来大部队呼喊的声音,不知不觉我已经落下了好远的距离。只好讪讪地将那一把酸枝子放下,赧赧冲老妇笑了笑,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呢?是尝了老人的酸枝子却没有买,还是只是在气恼自己,竟不记得酸枝子的味道了呢?

    我们的现代汉语老师是一位非常有趣的女士。她姓徐,江浙人,有着猜不出年纪的优雅与美丽。通常上徐女士的课,我总是战战兢兢,胸口划十字,祈祷点名时不抽到我。一般来说,学习用功的学生,是心中怀着一股隐秘的自得和小小的期盼,等待老师点到自己时一鸣惊人的。我深知自己的怠懒,只好每次做小伏低,恨不能头颅与桌面平行,希冀平地隐身。当然,平日里非常用功且期待老师点到自己的学生不能算多,于是在现代汉语刚开堂的半节课里,教室里时常会弥漫着紧张的空气。然而,课余闲聊的时候,大家对徐女士评价,是都怕极又喜爱。由此看她的确是非常可爱的一个人。

    在一次傍晚的现汉课,约莫是快要放学的时候,教室里饥肠辘辘,人心浮动。那天中午我吃了汤面,只吃了一点儿,因而饿得已经坐立不安。课堂依旧进行着,不知说到哪个词语,话题变成了鹅。讲台上的徐女士突然异常容光焕发,以饱满的热情向我们介绍了江浙的狮头鹅。其鹅之大,其肉之鲜,烧制鲜美,做卤鹅味尤佳。本地的鹅要差一些,较之柴,甚至不及一只鸭子。她带着无限怀念的神情说道:“可好吃了!可好吃了。”那是一种很鲜活的惆怅,以至于现今还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大约是和莼菜鲈鱼一样好吃的东西,我不禁遥想起狮头鹅的英姿。

    一个周末,和另一班的朋友谈起美食,饶有兴致地讲了徐女士的故事。他带着惊讶的神情告诉我,徐女士在上午给他们班上课的时候,也讲了江浙美味的卤狮头鹅。具体说了几遍“可好吃”,已不可考。

大约是真的很好吃。

    我有一位南方的室友。南是很南的那种南,广东籍,在湖南读书,不论是哪个地方,生活习惯都与陕西有很大的不同。她讲话是音韵周正的一种特别,真要细究,大概是广东人将普通话特有的咬字声腔。我喜欢听她用我不熟悉的口音讲一些遥远又有趣的她们那边的事。虽然她也不多说。今日冬寒,傍晚时和她相约去打水,顺便吃饭,在食堂二楼的土豆粉窗口前坐下。我们对着两碗热气蒸腾的粉汤,聊起了各地的粉。聊到柳州的螺蛳粉,桂林的米粉,郴州的鱼粉。说实话,若不是她谈起,我并没有听说过郴州鱼粉,就好像我也没有听过卤狮头鹅。但她告诉我,郴州的鱼粉在湖南是很有名的,她的很多同学十一小长假回乡,都晒出了吃鱼粉的照片。她没能回去,实在是有点遗憾。她还讲起了妈妈做的粤菜,苦瓜包肉,猪肝靓汤,要提前很久准备才能煮出的好喝的粥,喝早茶配备的各式精致的茶点……

   “没关系,”我安慰她,“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虽然我们聊话题并不深,我依旧能感受到她在异乡的思念。

    我莫名也感到了一丝惆怅。虽然食堂的窗口,有胡辣汤,有鸡汤刀削面,有肉夹馍,有辣椒炒肉……这似乎是我熟悉的陕西。你在本地上学真好啊。外地的同学经常这么给我说。然而高考的志愿有六个,我只有一个填了陕西,却依旧留在了这里。

    出了食堂,对面的活动中心依然热闹。天已黑的很早了,今夜没有月亮,天空中只有孤独的城市霓虹映射的光。这似乎也是我生活了十二年的天空,生活了十二年的长安

    我走去上晚自习。

    下了晚自习,又回到了宿舍。似乎总是不快乐。我看到了校园高而挺拔的夜灯,它看起来与我们小区的路灯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能让我感受到归属感的灯光。想起傍晚在食堂,周围是熟悉的陕菜,心中有一个声音,这时才发出了反驳:不,它们不是我熟悉的味道。即便是陕菜啊,即便我仍在家乡。忍不住会想,如果我当初考到了外省,会不会只是在学校饭堂里看到了擀面皮便发出雀跃的呼喊呢?

可惜人生总是没有如果的。我想到了那一串并不酸的酸枝子,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眼前是已呼啸而逝的往昔。

一首老歌这样唱到:“时光一去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味”。我叹一口气,打开手机看了看昨日发的朋友圈天上的星星为何像人群一样拥挤呢?地上的人群又为何像星星一样疏远呢?

十九个赞,三条评论。

我百无聊赖地按灭了手机。

 

                  

     作者简介

     高一宜,女,1998年4月15日生于延安。8岁开始发表作品,12岁加入陕西省作家协会,14岁加入中国散文学会。现就读于西安外国语大学。已在《诗刊》《钟山》《美文》《散文百家》《散文选刊》《海外文摘》《西南军事文学》《绿风》《延河》等期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100多篇,作品《感悟生命》荣获第二届冰心全国青少年文学大赛铜奖;《辣椒熟了》荣获《时代文学》杯全国征文比赛优秀作品奖;《看天黑》荣获“全国青少年记者杯文学大赛”优秀奖及“第二届鲁迅青少年文学奖”等;《贫瘠的狂想》荣获“第十五届中国少年作家杯征文大赛”二等奖;《雾霾》荣获“漂母杯”全球华人征文大赛优秀奖;《紫阳水色》荣获《西安晚报》征文大赛二等奖;《我的狂想曲》荣获《中国语文报》《语文世界》《作文指导报》、中国写作学会联合举办的第十届“作文指导杯”大赛二等奖;《走出去》荣获由陕西省作家协会、陕西少儿文学院、西安市教育局举办的“陕西省第一届成功杯中学生作文大赛”特等奖,诗歌《心浪》荣获中共团陕西省委举办的“中国梦”诗词大赛二等奖,咸阳市一等奖;散文《心》荣获《咸阳日报》举办的“渭城杯”征文大赛一等奖。

    出版30万字作品集《别说话》(散文卷、小说卷、诗歌卷),全国新华书店发行。作品入选《2013年陕西文学年选》及《2014年陕西文学年选》散文卷及诗歌卷。有作品被翻译成英文和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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