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高一宜《又见南飞雁》《咸阳日报》2013年11月27日
(2013-12-01 19:5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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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南飞燕
高一宜
大雁，隶属候鸟的一种，秋飞春归，常作人字形翔于天空，偶亦有孤雁独飞。
阿宁，我此刻就见到了孤雁，说与你听，你定是又不信的。看着黑点划扫过了空中，我不自觉地又想起了你。
初识在秋季。天色微醺，我们聚于饭厅吃饭。是一个疗养中心，位于北方临海小岛。四面八方受邀的客人落座，我看到了你低敛了眉目夹菜。心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的，是真话。直到双方家长关注，同龄啊、同级啊，交谈一番后你妈妈很快牵了你的手来覆上我的手。
然后我很别扭地牵你出去。夏秋交接之际，仍能听到微弱的蝉鸣。那时怕是月中旬吧，不然记忆中头顶的月光怎如此皎洁。
我得知你竟然是藏族人。嘻，藏族小丫头吗？我也不过比你长了几个月，相熟了你便阿姊阿姊地唤，我自是不介意的。
那晚我新奇地在庭院中东指西指，央你用藏语念出名字。树、池塘中的莲花、头顶的圆月、院角的石刻……你只是局促地说了几个，便说自己藏语也不行。闹到双方父母来唤才各自上楼。
第二日安排的行程是爬莲蓬山，海拔不过一百来米。同是北方人，我想起华山便觉得这山矮得可爱，你则列出许多家乡甘肃的名胜。
海边城市气候潮湿。我与你坐在山路边的凉亭，风是带着自成一派的迷人味道。我倚着你，听你讲《红楼梦》。宝玉怎样拉着颦儿的手，又是如何吟出缠绵的情话……你实在是可爱之极，说到“金玉良缘”时挥舞着双臂：“什么‘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什么‘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我平素认为枯闷的《红楼梦》也变得有趣起来。
你说你讲累了，我仍是想听。仰在靠椅上，你突然伸手一指天空。一只黑色的候鸟天边飞过。你问我那是什么，念及你名字中带了“雁”字，“那是一只大雁，孤雁”。天知道我不是什么禽鸟学家，也不知道大雁迁徙的路线。可你仍是信了呢。
那是短暂的七天。分别时只在动车站门口照了相，到了北京再分别返程。身为姐姐的我在开往北京的动车上却倚着你睡了一路。然后，道别。
那是遇见知己后的欣喜，那几天相处想来只能是追忆。再没有那样特殊的时节，那样年少的你我。也只能如纳兰性德般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只孤雁何时已经离开？它向哪里飞去？只愿能带去我的问候。（E）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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