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三月的巴格达，最高气温已经达到了三十八摄氏度，穿着衬衫也觉得热。准备回国的人，各个归心似箭。中午时分，便汗流浃背地赶到了机场，经过漫长的等待，天黑后才开始登机。

由于回来时，基本是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所以夜晚显得特别短。到达孟买时，已是午后。两个多小时的等机时间，只是在机场里转了转。

从孟买起飞后，大家回家的心情更加迫切。我不时地让出靠窗的位置，让别人一饱眼福。不过刚开始时，飞机是在云层的上下夹缝里飞，也看不到什么，也就没有人再争了。当要降落时，太阳已经下山，依稀可以看到农田里还结着冰。

等到大家出关后，准备取行李时，被告知，行李车要收费，两块钱一辆。机场的行李车收费，也算是开了国际的先河。现在有些国人，动辄就说：要同国际接轨。实际上，只要是能收钱的方面，我们都是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出国前，女儿出生刚过百日，现在她已经过完了两周岁的生日。两个多月的假期里，基本上是带着她到处玩儿。

三月初的北京，树枝上还没有绿意。一日，带着女儿到龙潭湖去玩，忽然内急，嘱咐了让她等一会儿，就进了厕所。谁知她等了不到一分钟，就跟了进来，还恍然大悟地说：“原来爸爸是男爸爸呀！”

从写作技巧的角度来说，写到这里，就应该有个停顿，然后转开笔锋，给读者留下一个想象的空间。不过，我想就这个令人莞儿的事情后面所隐藏的内涵，展开一下。第一，孩子不听话，那么接收知识的能力必然会受影响；第二，出于好奇而到处乱跑，说明对未知的危险缺少防范心理。综合起来看，就显示出智力低下的苗头了。当时我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些忧郁。

当时社会上流行着一手歌曲，叫做《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我听了感到奇怪：要是小偷都快乐了，大家还怎么活啊？要是青年人都去开创“阿里巴巴”事业，我们中国岂不成了贼窝了？心中似乎有了一点明悟，似乎我们的社会，正不遗余力地在制造低能儿。

此时恰好《北京晚报》在头版上，刊登了一篇豆腐块文章。中心内容说得是：“阿里巴巴”是回民对长辈的尊称。我一看更晕了，回民怎么会认贼作父呢？我有个师父就是回民，因此我知道，回民小孩把祖父称为“巴巴”（前面是三声，后面是轻声）。于是我写了篇文章，试图更正这种误导视听的行为。把稿子寄给《北京晚报》编辑部后，不久，《晚报》又在头版上登出了一篇文章，内容就是反驳我的观点。熟悉报纸的人都知道，同类题材的文章，不会反复刊登的。那位编辑为了反驳我一下，竟然不惜打破了惯例。如果同时登出我的文章，作为一种探讨，也是无可厚非的。

看到话语权掌握在了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手中，我只能是无语问苍天了。

人活在世上，总要做点有益的事情。于是我突发奇想，开始申请专利。

我的构想是，在建楼房的时候，在地下多建一层，用来收集雨水。多个楼房，把地下的贮水结构串联起来，达到流水不腐的目的。冬天时，利用冷空气给水降温，同时被加热的空气，经过二次加温后，给住户供暖。到了夏天，用低温水给空气降温，为住户提供冷气。利用过的水，可以用来浇灌树木。（此时是一九八六年，还不象后来那样缺水。）

专利一般分为三种类型：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新型外观专利。我的申请项目，是一种原理性的东西，只能列入发明专利这一档。当时我找的是位于小西天附近的，“三友专利事务所”。里面打工的多是在校生，而专利代理人，则是大学的老师。

交了专利检索费后，不久，代理人告诉我：京棉三厂在地下有个水池，因此我的专利申请不能成立。我当时感到难以理解，那个水池不过是用来存水，根本不具备我所设想的那些功能。反复询问后，只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没办法，这就是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