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个社群，一段历史》（六）：我和小宋的初夜（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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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和充盈感击穿了我的整个心身，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难以名状，欲罢还休。

　　真的很疼，疼得我眉头紧锁，浑身颤抖，所有的汗毛孔都立起来了，嘴里不停低声哀求：不行不行，快拿出来，真的不行。

　　小宋一边用手轻轻拨开我试图推开他的手臂，一边用他那如炬般炽烈的眼神盯着我，不断轻声说道，宝贝宝贝，别动，忍一小会儿就不疼了。

　　他的眼睛好似一剂镇痛药。

　　我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任由他在我脸颊，耳根，脖颈，胸肌上狂吻，吸吮，嘴里还绵绵不绝地问我，宝贝，你说你爱我吗？说心里话，我真的非常喜欢他，可就是不好意思说出那个爱字，两个男人怎么能说爱不爱呢！这不就是玩玩嘛！我不说，他的下体便往前使劲抽动几下，每动一下，疼痛和充盈感便像电流一样迅速传遍整个身体，我赶紧点头求饶，他说点头不算说出来才算，我真的服了，一边点头一边说，爱。宝宝。爱你。我们像一团火一样燃烧在一起，房间里弥漫着两个男人急促的啊啊和心跳声，真切而虚幻。

　　完事后，我囫囵穿上衣裳，赶紧跑去厕所，一路上生怕掉下来点什么，可是到了厕所，奋力想排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而且一使劲就疼。

　　忽然间，我开始感到羞愧和自责，为什么自己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为什么偏偏喜欢跟自己一样的男人？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被人指指点点流氓变态，还有何颜面见人？就算是搞同性恋，也该是我操他呀！

　　事实上，懊悔，自责，和羞耻感几乎伴随着我整个成长轨迹。以前，也曾很多次跟别的男孩有过身体接触，但是也就是打打灰机，最多互相口一口，每每过后，也会自责，也觉得见不得人，也会被负罪感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我也会从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没什么，那不是爱，那只是一场游戏罢了，将来我还是要找女孩结婚生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但是，过去再怎么玩，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真刀真枪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给干了。

　　我就这么在厕所蹲着，一支烟接一支烟不停地猛吸，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特别难受，眼泪不由主地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我跟自己说，不行，我必须也干他一次，不然太吃亏了！

　　回到房间，见他慵懒地躺在床上，我抱着他说，宝贝，也让我弄你吧，他眼睛一亮，说可以呀，一点也没迟疑，马上躺好，两条腿搭在我肩上，我生硬地抵进了他的后庭，他哎呦一声眉头紧皱，我问他疼吗，他说不疼，舒服。

　　那一刻，一股使命感在我胸中燃烧升腾，对，那是一种前所有为的使命感，我要把被干掉的尊严再干回来，我奋力地把他压在我身下，猛烈地啪啪，那种征服感真的令我非常豪迈，仿佛一下子找回了失去的尊严。

　　最后，我们俩都瘫软在床上，赤裸相对。

　　我开始幻想，要是能跟小宋在一起一辈子，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终我们都要找女孩子结婚，生子，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呢！

　　我们约好一周后仍在那个澡堂见面。

　　接下来的一周，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每日里坐立不安，盼着早点见到小宋，盼着再次看到那双眼睛。

　　这一天终于来了，我早早来到浴室，去淋浴间冲了一会儿，又坐到池子里，又起身出来淋浴，洗得身子都发白了，也没有如约见到小宋的身影。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里的第二周，依旧没有看到他。

　　我很失落，每到夜幕降临，我骑着自行车在北京各个同志活动的公园绿地找寻他，那些天，我的魂像丢了一样，也从此开始真正踏入了这个圈子，认识很多很多人，但是，就是找不到小宋。

　　多年以后，我在迪厅碰到了小宋。他看上去比原来成熟了许多，但眼睛还像以前一样。我和他打招呼，他转过头，也认出了我。

　　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就问他：“那天你怎么没来？”

 　　“那天家里有点事。”他说。

　　于是我告诉他：“你知道么，那天是我的第一次。”

　　他一下子笑出来，摇摇头道：“别逗了。”

　　我也笑了笑，不再提这个话题。我们喝了杯酒，就这样各自道别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但是，他如距般炽烈的眼神和健硕的身影却一直存留在我的心底，直到今天。

　　我从来没有想到，第一次，原来竟是一场游戏，一个玩笑。

　　那一年，那个令我至今难以忘怀的初夜，我刚满20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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