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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孽缘
(2007-01-15 23:5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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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 |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久违却又很熟悉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我一下子就听出他来，脱口便叫出了他的名字－－阿斌！
阿斌是我十年前的朋友，认识了几个月后我得知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便把他从我身边轰走了，彼此间留下了一段短暂却轰轰烈烈的故事。但这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早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渐渐淡忘了。
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一个人穿梭在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中间，爱着，被爱着。现在看来不过是玩笑人生罢了。
迫于家庭的压力，那段日子也正是我装饰新房子准备做新郎的时候，认识女友之后我便主动告诉她我的同志身份了，她大哭了一场之后还是坚持要嫁给我。她知道我不是特别在乎我们的婚事，但她知道我母亲需要一个儿媳妇，希望未来的儿媳妇给她生个孙子，当然更重要的是女友很在乎我，所以险些成就了我们的婚姻。
那时候纠缠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中间，很有些不得已的无奈，偶尔到酒吧坐坐，际遇了阿斌，本来是一夜之间的匆匆过客，不料竟产生了一段疾风暴雨般的情结。是夜，阿斌对我说很在乎我，我说也很在乎他，本来是风月场上的一句对白，仅此而已。
后来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我总是以种种理由搪塞。有一天，他出现在我家门口，那种尴尬让你恼羞成怒，我毫不留情地让他离开。他说了一句：我只想看看你，随后转身离去，那一刻我看到了挂在他脸上的泪花，我追了出去，告诉他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另外我还有一个男朋友，他说他不会纠缠我的。我说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啊，只是彼此间不要过多打扰对方的生活。就这样我们成为了朋友，偶尔也会做些超出朋友范围的事情。再后来他经常会给我送些东西来，有时候会给我买一件衣裳，有时候会给我送一些巧克力水果之类的。后来我有些怕了，又开始刻意地回避他。再后来听人说他几乎每天都沉醉于酒吧，大醉之后常常哭叫着我的名字。他的朋友找到我，要我去看看他，我借口忙根本不去看他，他朋友就破口大骂我没人性，不得好死。后来听说阿斌做了鸭子，谁叫跟谁走，烂得没人样了。不知道是出于自责还是什么原因，有一次我忍不住去酒吧找到他，要他不要这样下去了，要学会在乎自己，他说不关我的事情，这是他自己的生活方式。直到我知道自己身染恶疾后再次找到他，告诉他我病了，希望他也去查查，他断然拒绝了我建议，说死也不会去查那个，并且很坚决地对我说如果能够跟我一起死去，无怨无悔。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认识了一个疯子。
从那以后我就在那个圈子蒸发了，在我的生活圈子里消失了，埋葬了一切，随时准备着迎接死神的亲吻。
晚上，阿斌约我在一家餐厅见面。
我们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彼此诉说着十年来各自的生活。阿斌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阿斌了，不是十年前那个任性的阿斌了，阿斌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直到起身回家时，我们的手依然紧紧攥在一起，阿斌的眼圈始终是湿润的，我的鼻子也是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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