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建议我在博客上设置背景音乐,这样似乎更容易赚取来宾的共情,我接受了这个不错的主意。但是选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其实一点也不轻松,对高雅音乐我没有那个情调,欢快的乐曲我没有这份心情,悲情一点的搞不好就会成为赚取别人眼泪的道具,而我又不需要这个。因为眼泪根本不能帮助我们解决任何问题,我们的命运最终要靠我们的顽强抗争来改变。想到这灵感随之而来,那一刻,《国际歌》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我博客的背景音乐。
艾滋病不需要眼泪!眼泪也许可以赚取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甚至可以赚来一些善意的施舍,但是眼泪本身就不值钱了!它甚至使我们这个群体的人格尊严和社会价值受损,感染者当中这样的人已经不少了!有的人甚至会很娴熟地掌握这套工具来骗取社会上本来已经不多的善良了!
很多次验血查体都因为不在北京错过了机会,今天上午终于算赶上了。查体的病友很多,大家在嘻笑中排队等候,我很自然地就搞了个特权,没有排队,进门捋起袖子伸出胳膊,一下子就被抽走四管子血,看着给我带来无尽磨砺的血液慢慢流进细长的玻璃管,心好疼啊,但嘴上还是不停地调侃,引得在场的人笑个不停,抽完血赶紧回到办公室,接着处理手头上永远也干不完的活。
吃过午饭,跟哥几个开始闲扯圣诞暨新年感染者联欢活动的注意事项,并将邀请北京市卫生局、佑安和地坛医院医务人员与感染者一起联欢,100多个感染者参加的联欢,准备工作肯定要尽可能细致一些,从场地到饮食,从活动内容到细节安排以及礼品等等,直到萧培一个劲地催着我赶紧走,才不情愿地动身收拾东西启程赶往飞机场,还耍赖让萧培帮我背着包送到医院的大门口直到坐上出租车。
傍晚时分,飞机稳稳地降落在甘肃兰州飞机场,走出机场一眼就看见高举着孟林二字的牌子,招呼之后,跟着省CDC接机的人钻进面包车直接就奔宾馆去了。晚饭过后在朋友的邀请下到同志酒吧看了看反串演出,很帅气的阳光男孩一个个魔术般都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坐在台下,我忽然觉得我们的距离是那么遥远,我似乎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了,更不属于他们中间的一分子了,十年前的我就早就被这个被主流社会边缘化的同族流放了,我不再属于他们,他们也不再属于我。不多时我就回到宾馆,趴在电脑前着手准备明天的发言内容。
对我而言,做了艾滋病工作后相当多的时间就是这么度过的,几乎没有了个人生活空间,尽管如此很多活动还要推掉或者推荐萧培他们去。所以我说做NGO就像上了贼船一样,好在近来朋友给搞了个博客,才算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其实不外乎发发牢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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