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好奇
如果说我是冷漠的,我会稍微有些惊讶,却不会怀疑。我的确一直试图将自己置身事外,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或者其他会和别人偶然相遇的时候,我都把自己的眼神放在别人的目光下方,就这样避免了一次次地交流。我不希望介入别人的生活,或者天生怯懦,不愿承受有可能是自己引发的改变。我知道这样想自恋的可笑,因为身陷茫茫人海,我们更多的时候都不过是过目即忘的角色。
我不知道这样自我驱逐的方式是否有用,但我的确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我对自己健忘和缺乏好奇无比惊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会源源不断不期而至大惊小怪的惊喜。是的,我不曾记得我主动向这个世界询问过什么,而这个世界却无时无刻地向我宣布答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而我就那么默然地接受了。
只是我接受,不代表我不怀疑,稍微注意到这个世界自相矛盾的人都很难不怀疑的,我只是自私到不愿做无谓的反抗。我喜欢自言自语,而不是与人交谈,提问无非是要一个答案,而我知道我真正想问没人能给我答案。我在自言自语的世界里建立着我的王国,在这里我是国王是奴仆,我无所不知而又一无所知。其实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我们能自圆其说真理是什么样子还重要吗?
是的,我有我的世界,所以我不再好奇,我像一只蜗牛伸出触角然后又缩回去,然后外边的风雨便与我无关了。我知道我是怯懦,我知道离开我的壳,我便不得不选择一件外衣,一件身份的外衣,靠着它我可以出售我的力体或脑力,然后换取温饱,更好的结果获取认可和地位,然后我死了,那件外衣便由另一个人穿起。
还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呢?我躲在我世界始终想不明白。世界对于孩子来说是很简单的,所以他们会知道高兴或者不高兴,他们会宣泄、愤怒以及反抗,然后分成长大的和不愿长大的。我是不愿长大的吗?是吧,只是我不好奇,而因为不好奇我拒绝了我世界以外的一切。我就那样守着我自己空荡荡世界,它是那样的晶莹剔透,甚至不能太用力的触碰。
我知道自己想的太多,忘的太快,不屑生活又被生活不屑。不是有人说过吗?遗忘是自我保护的方式之一。既然很快地忘记,好奇便不是那么地重要了吧。只是我那过滤得过分的世界常常会空洞地发出回音,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如果我们天生便是命运的提线木偶,那么我断了线逃进我的世界后要怎么活动呢?也许就这么僵硬了吧,僵硬,然后冷漠,不动声色地注视玻璃球外的世界。
对于冷漠伪装成的高贵而言,好奇便成了奢侈,因为和感情一样,一旦心动便无法维持高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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