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5日,北京市国土局对外公布了10起违法占用农村集体土地案件:
十、延庆县康庄镇小丰营村委会非法出租集体土地建住宅案。
2006年北京租用了3颗卫星,来查处违法用地行为。过去是按季度监测,自2006年10月起,改为一两个月监测一次。通过卫星图片,及时发现违法行为,并马上制止,可以避免违规行为变成既定事实,难以收拾。
实际上,早在2003年,北京通州区国土房管局就利用卫星遥感图片,加大违法用地案件查处力度。仅2003年上半年,就查处土地违法案件14起。通州区国土房管局对卫星遥感图片反映出的面积为2万余亩的550宗变化图斑逐一核对勘察,最后确定新增建设用地207块,共8415.93亩,其中违法用地100块,合计3265.34亩,占新增建设用地总面积的38.8%。
近年来,利用卫星来发现土地违法案件,已经成为土地管理部门的一种有效手段。上海、湖北、广东等省市都试图对土地使用情况施行“天眼”监测。“天眼”是敏锐的,地面1平方米面积上的地貌变化都能被卫星察觉。那些在地面上毁田筑路,建造别墅的行动自然难逃“法眼”。卫星发现地面上有这样的行动,只需核对一下合法规划中是否有这个项目,情况自然就大白于天下了。2005年10月21日,中建一局(集团)有限公司原副总经理陈道林因非法占地案在北京市朝阳区法院受审。这一大案的线索就来自“天眼”观照:国土资源部在利用卫星进行遥感监测时,发现了在农地上出现了非规划别墅群,进而追查出此案。
近年来,由于违法占用农民土地,补偿过低而投诉到各级政府以及土地管理部门和各种媒体的信件、电话和上访总数居高不下,起诉到法院的同类案件更是节节攀升。由于这类案件经常是牵涉利益深远,涉及人数众多,处理不妥,有时还会演变成激烈的群体冲突事件,引起广泛的舆论反响,严重影响着农村乃至全社会的稳定。
2000年到2002年,全国查处各类土地违法案件40万起,虽然政府及其主管部门违法案件仅占案件数量的3.4%,但涉案土地面积却占到涉案土地总量的23%。以发展地方工业、加速城市化建设为名,肆意圈占农民土地的现象比比皆是。在有些地方,村村有工业点,镇镇有工业区,有一个地级市竟有99个工业园区。2003年2月,国土资源部开展土地市场秩序整治工作。截至2003年12月底,国土资源部共清查各类开发区6015个,规划面积达3.54万平方公里,超过了现有城镇建设用地总量。仅2003年上半年,全国发现各类土地违法行为就有10多万起,涉及土地面积39133.33公顷,其中耕地19400公顷。2003年9月,国务院领导对失地农民问题所批的16个字:“三令五申,收效甚微,触目惊心,后患无穷”,正是当时问题的真实写照。
此后的土地市场秩序严查严整工作从未间断,严格保护国土资源被反复强调。可是违法占地竟有愈演愈烈之势,在有些地方可以称为肆无忌惮。2006年头5个月,全国国土资源部门共立案土地违法案件25153起,立案量虽然与2005年同期基本持平,但涉及的土地面积同比上升了近20%。这表明每宗违法案件涉及的土地面积更大了。
农民之间的土地挤占不过是毫厘之争的相互“拱地头儿”。大面积违法占地的违法主体主要是地方政府,也只有它们才有这样的能量,这种需要多部门“协同”的规模化占地只有在地方政府主导下才可能实现。动作起来就是“大手笔”,大片大片地占,仿佛占得越多才越能显示自己的“魄力”,越能显示“开发力度”。“发展是硬道理”、“改革就是要敢闯敢干”等口号是地方政府这类违法占地的“神圣”理由。一旦遭受查处,还会摆出一副造福地方、为民请命的殉道者姿态,倍感委屈,邀买同情。有一些地方视国家土地规划如小学生演算练习本,可以随便涂改变更,通过调整土地规划,避开国务院审批,将大量基本农田调出去改为建设用地。而这其中经常可以透视到腐败寻租的黑影。这实际上是官商勾结,侵吞国土资源
国土资源部提供的数据显示,一些城市违法用地量占城市建设用地总量60%至90%左右。国家土地法规体系已经形同虚设。在这些地方政府的心目中,如何使用自己“治下”的土地已经完全是“自家事”,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了,只需在名目上做些“装饰”手段。
2006年6月17日,国土资源部执法监察局局长张新宝指出:“近来,在中西部地区,以各种名目、各种形式变相设立和扩大开发区,假借开发区名义招商引资的现象时有出现。一些地方政府在无规划、计划的情况下,大搞“造城运动”、成片开发,盲目签订协议,一次性将几平方公里、十几平方公里甚至更大面积土地出让给一个开发商,建所谓“工业城”、“商品城”、“产业基地”等。这样做,实际上是将土地一级市场的开发权拱手让给了开发商,造成大量土地资源被少数企业垄断,低地价导致国有土地资产流失,也势必严重侵害被征地农民的合法权益。地方政府以“优惠”的土地政策吸引外来投资者,非常随意地减免地价,这实际上是拿农民的保命田送礼。在这场土地送礼的大宴上,不少官员在桌面上享用了政绩大餐,桌下拿到了寻租实惠;外来投资者得到廉价地租的盛情款待。双方大快朵颐的佳肴就是农民的保命田。这是一场真正的“圈地运动”。如果说英国18世纪“圈地运动”中的失地农民还可以离土进厂的话,今天中国大部分农民在猝然失地后是无以维生的。在中国今天就业形势如此严峻的状况下,失地农民很难在短时间内顺利找到工作。尤其是中老年农民和妇女劳动力在失地后就业的机会更是渺茫。当此情形之下,中央政府施行多么严格的土地管理政策都不为过,只要管得住,无论是督察制度,问责惩处制度,都是急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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