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自由

The Freedom of the Moon

美国   罗伯特·弗罗斯特原著

Robert Frost (1874 – 1963)

徐家祯翻译

I've tried the new moon tilted in the air
Above a hazy tree-and-farmhouse cluster
As you might try a jewel in your hair.
I've tried it fine with little breadth of luster,
Alone, or in one ornament combining
With one first-water star almost shining.

I put it shining anywhere I please.
By walking slowly on some evening later,
I've pulled it from a crate of crooked trees,
And brought it over glossy water, greater,
And dropped it in, and seen the image wallow,
The color run, all sorts of wonder follow. 

就像你可能在头发上试戴过珠宝，

我也曾试过一轮新月，倾斜在天际，

在一堆模糊不清的树丛和农舍上闪耀。

我还曾试过一轮柳月，淡淡而又细细，

有时只有月亮，有时还有别的饰件，

那是一颗星星如初滴的水珠还不耀眼。

我在一个迟暮慢慢地散步，

让月亮随我的心意到处华光灿烂；

我把它从弯曲树枝编的箩筐中拉出，

再把它带到光滑浩瀚的湖面，

将它扔进湖里看它上下翻滚、光彩化开；

各种不可思议的奇观就会接踵而来。

                                    二0一七年七月廿六日

                                    译于澳大利亚刻来佛寺爱闲堂

* 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这首诗最初收在他的诗集《西流的小溪》（West-Running Brook, 1928）里，是这本诗集的第二首诗。这首诗的题目是《月亮的自由》，实际上说的是“人的自由”。

这首诗一共两段，每段六句。第一段先打了一个比方，说妇人们常在头发上试戴各种珠宝，于是诗人就说他也试了各种各样的月亮。有的是新月，斜斜地挂在天空；有的是柳月（刚刚显现出来的细细的一弯），还没有形成宽阔的光辐（little breadth of luster）。他还把月亮与星星放在一起，说，有时他看到的“只有月亮”，而有时候，却还有“别的饰件”。这个“饰件”就是指一颗星星，与月亮相配。看起来应该就像伊斯兰教堂顶上装饰着的那轮新月和星星了。诗人还把那颗星星比作一滴刚刚从某处滴下的水珠（first water），还没有完全显示光芒（almost shining）。在英语中，first water 可以指“第一流的珠宝和钻石”、“最优等的光泽”，但是诗人说这颗星“alomst shining”，也就是说还没有完全显示光泽，所以，我觉得在此处，把 first water 理解成原意“初滴的水”更加确当。

第二段，诗人想象他可以用移动自己身体的办法来改变月亮的形象，所以，他说他在晚上慢慢地走动。等他走过树木的时候，月亮好像被放在一个用“弯曲的树枝编制的箩筐”里了，诗人说他把月亮从筐里“拉出来”；等诗人走到湖边，他看见月亮也被他“带到”湖面上。然后，诗人看见了月亮在湖面的倒影，于是他就想象，可以把月亮“扔进湖里”，看着月亮在水中“滚翻”，月亮的色彩就像颜色碰到水一样，“流（化）”（run）了开来。

最后一句，诗人认为，看着月亮的种种变化，就会有很多让人惊奇的事情接踵而来。

所以，这首诗写的是“人的自由”，人可以面对自然作种种自由的想象，还可以用自己的行为来自由地控制自然。

这首诗每段六句的韵式均为ababcc。译文按原诗韵式押韵。第一段押 [ao/iao-i-ian] 韵，第二段押 [u-an/ian-ai] 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