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枝头花几许?”-读词有感
(2022-12-25 12:07:24)
这是宋朝宗室子弟赵令畤所写的一首蝶恋花。
赵令畤,初字景贶,苏轼为之改字德麟,自号聊复翁,太祖次子燕王德昭元孙,元祐六年签书颍州公事,时轼为守,荐其才于朝。轼被窜,坐交通,罚金。绍圣初,官至右朝请大夫,改右监门卫大将军,历荣州防御使,洪州观察使。绍兴初,袭封安定郡王,迁宁远军承宣使,同知行在大宗正事。薨赠,入党籍。有侯鲭集、聊复集。(百度词条)
说到赵令畤,因为他与苏轼在颍州任上的一段渊源。
元祐六年时,苏轼知颍州,赵令畤是签书颍州公事,也就结下了两人官阶上的关系,也有诗酒唱和的原因。苏轼因受乌台诗案的影响,也是人生路的一大挫折,导致了其后半生文风和性格的巨变。而赵令畤作为其友人,也因此受到牵连处以罚金。
这首词不知其作于何时,是以作者当时的心境也就不能妄加推断,仅就其文字内容展开来讲。
可以确定写这首词的时间是在早春时节,此里还是乍暖还寒假,虽说天气仍然有些寒冷,但杏花已是满树开放了,按说这是个春意渐浓的季节了。
然而作者的心境却不由因着这个即将美丽的时节而欢悦。
尽管不能判定词中所说的就是作者自己,但从我国文学向来有借代他人来托寓自己的手法来说,即使不是,但也是将作为自己的形象来表述的。
所以这里用第一视角来表述的人物形象并不是心境愉悦的,而是孤独寂寞的存在。这种孤独寂寞因着思念远方的亲人归期无信,而对眼前屏风上的哪怕只是画着的一条小路也生发怨懑。
文学讲一切景语皆是情语。
从这首词中,也更是如此。
他所表现的恰恰是情景与自己的心境两相其反,好像是风物不入法眼,而心境也无法领会此时的情景。是以乐景写悲境。
开篇看来,“未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准确地写明了节令气候,看似随意,实则是起首就表明了作者的心情感受,内心是凄冷孤独的。首句即奠定了全词的格调。而接下来,没有加以隐晦,直接引出的人物形象,是“人在深深处”,这个想象下,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深深处,意味着仅此一人,没有其二,语句一写,形象尽出。
在这里,作者给人们留下了遐思。
按道理,是否按着作者的意蕴进行下去呢?否也!
此时,作者给人的感觉总是思想表达的忽然转向,没说人是什么样的,而是将眼光转身经过清明时节恼人的雨水,怨恨清明下雨将树上的红杏给打落几分,看似同情红杏花开却被无情风雨摧折,其实是将此时的心情并不欢愉罢了,因着这种情境而愈加伤怀。
没有欢愉的心境,也没有美丽的景色,即使是眼前公认的美景,在伤感之人的眼里,也难以看出美感来。
而主人公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想法呢?
下片则是表明主旨。
原来主人公的心境根本无法集中地欣赏这美丽的春景上,而是注意力集中在远方的思念上。
你看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因为思念,他整天借酒消愁,宿酒醒来,被这春天里自己无法保持愉悦的心境而烦恼。所以一任你春天如何美景,可以无法转变自己内心的感受。“恼破春情绪”,妙就妙在一个“破”字上。
那就说说“破”字。
王夫之在《姜斋诗话》曾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前文也讲了“没有欢愉的心境,也没有美丽的景色,”意思一样。此时的主人公正因为思念而烦恼身心,虽借酒消愁,但酒醒时分,面对室内的香气馥郁和室外的春景,全然没有轻快的心情,觉得自己真是对比景难排,也恼怪春景不能了解自己的心境,感到知音难觅,春景又是怎样,这一切还不是纯是摆设,没有欣赏心境,也没有排解的法子,一个“破”也是作者恨之说,也是无奈之举,就像古人讲过的“梳洗罢,独上望江楼”上的“独”字,品味起来,意思是异曲同工。即使打破,也是看破。打破念想,看破情伤。一切思念,都是枉然。
贯穿其中的共同之处,都是一个“情”字所系。
后两句的“飞燕又将是归信误,小屏风上西江路。”仿佛是一唱三叹,是在“破”字之说出口之后,又进一步加以补缀,在原来的情感基调上又予以重申和加重强调。
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作者没有借景寓情,而以反其道而行之。通过风雨无情摧折红杏的悲催,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这份真情,直落得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一种思念,一种守望;一份守望,却得无望,这真成了思念的最失望回复。
这次第,怎一个愁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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