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蒋玉函

——校《全清小说》偶得

欧阳健

在百度敲入“蒋玉函”三字，找到相关结果约76,300个，竟百分之百是《红楼梦》中的人物，标准答案为：

蒋玉函，《红楼梦》忠顺亲王府里唱小旦的戏子，小名琪官。他生得妩媚温柔。贾宝玉和他是好友。有一日酒宴，宝玉赠他一个玉扇坠，他回赠宝玉一条大红汗巾子。他曾在紫檀堡购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准备过安静的日子，但被忠顺亲王府的人拿回。后娶袭人为妻。

给人的印象是：“蒋玉函”是曹雪芹的专利。在他之前，没有叫“蒋玉函”的人物；在他之后，慑于《红楼梦》的影响，没有人敢取“蒋玉函”为名。

近校《見聞錄》，见有《算花》一篇，内中写道：

術士侯上卿者，精於數學，占事有郭景純、邵康節之風，靈驗頗多，不能殫述。

一日，在蔣玉函署中，有送盆蘭者，令侯占花數幾何。侯令取一物來。適水一甌在前，即持與之，曰：“此花纔開一朵，應有六莖。”收視之，果然。人問之，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也。”

又問：“秋花可預决否？”曰：“可。”蔣之甥在傍，命渠他處取一物。甥取裁衣剪來，占曰：“剪屬金，為數十一。秋花應十一莖。且剪綵成花，花極芬芳。但草在上而刀刖於下，又為令甥持來。甥，女子也，恐為女子所傷。”及秋，花恰十一蓓，戒姬媵不得近，每日取冷茶澆之。一日偶缺，童往厨取，婢將一壺與之，澆畢旁午，花盡槁。究其所以，茶有老姜在內故也，果壞女子之手，其驗如此。

文中的蔣玉函，居然有一个“署”，看来是一位官员无疑。《見聞錄》題“嘉善徐岳季方氏著”。徐岳，字季方，嘉善人。生于明天启三年（1623），平生不求聞達，孤筇芒履，遍遊海內。康熙二年（1663）溯江渡河，館於東魯；康熙九年（1670）入都，復抵辰州；康熙二十四年（1685），遊江右，以所聞所見怪異之事筆之於書，是為《見聞錄》，所记事最晚為康熙二十五年（1686）。

                                     2019年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