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钱缘阴刻丹文“天号大安”锤锻手雕镂空双凤金钱考译

前几天微信圈里一位泉友发了一枚缘阴刻丹文锤锻手雕镂空双凤金钱（见图1、2、3、），虽然没有公布尺寸重量数据。但从形制工艺推测，其直径可能在当百型（50毫米）左右，厚度在2.5-3毫米间，重量在25-50克间。钱缘有明显锤锻痕迹。其为辽契丹锤锻手雕金钱一个品种无疑。镂空钱在辽钱中并不稀奇，什么双龙、双凤、双虎、双松鼠、双鹿、双雁、双天鹅、双鱼等动物形态镂空钱比比皆是。其它如花卉、仙草、钱币、人物、神仙题材镂空钱，也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锤锻手雕金钱采用镂空工艺，此钱也不是首次采用，笔者在先前就介绍过几品半镂空钱，全镂空钱，密镂空钱。其中，缘阴刻契丹文“大安”的全镂空卧鹿钱（见图6、），缘阴刻“大安”密镂空双奔鹿对钱（见图4、5、）都产生于辽道宗“大安”年间。这次又发现了缘阴刻契丹文“天号大安”全镂空双凤钱，岂非命中有约定？要不怎么会有三枚镂空钱同时诞生于“大安”年间？这里面必隐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笔者在考释卧鹿钱时，曾引用了《辽史》中的一段记载：那是大康二年八月的一天，也就是皇后萧观音被赐死的九个月后的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辽道宗到秋山狩猎。遇见一头跪在被射杀毌鹿身旁仰天哀号的幼鹿。原来牠的母亲已遭屠戮，幼鹿痛不欲生。见此情景，道宗动了恻隐之心，下令不许射杀幼鹿，放牠一条生路。据笔者猜度，实是辽道宗为自己杀妻灭子的荒唐行径忏悔，是向被诬致死的皇后，皇太子变相谢罪。事实说明辽道宗还是人性未泯，在认清真相后仍能毅然决断的皇帝。道宗把双鹿视为已逝去的皇后与太子，盼望娘俩再生来世能象奔鹿一样在草原追逐嬉戏，并由此产生了缘阴刻“大安”密镂空双奔鹿对钱。而如今这枚缘阴刻契丹文“天号大安”全镂空双凤钱，又反映了辽道宗什么心态呢？

查《辽史》大安年间和后妃有关之事，仅大安九年（宋元祐八年，1093年）十月甲子，宋遣使告其太皇太后高氏哀，即遣使吊祭。高氏是宋英宗赵曙之后，宋神宗赵顼之母，宋哲宗赵煦之祖母。按辈份高氏乃辽道宗之嫂，宋当位皇帝宋哲宗（1076-1100年）赵煦乃其侄孙。作为“叔祖”的辽道宗耶律洪基，理所当然地要遣使吊祭。吊祭必须祭祀钱，缘阴刻契丹文“天号大安”全镂空双凤钱即应是为此事而特制赴宋吊祭钱。这也是钱缘不单刻契丹文“大安”，而繁琐地刻上契丹文“天号大安”的重要原因。单刻“大安”，是对自己人，而繁琐地刻“天号大安”乃是对外人。内外有别，刻文自然不同，年号称为“天号”，除有天皇帝年号历来称“天号”的惯例外，亦是显示天朝天威的一种方式。

写到这里牵出一个契丹文如何翻译的老问题？钱缘阴刻的四个字，只有第一个字（汉译为“大”）和第四个字（汉译为“天”），查到它们的义音。而中间两个字，遍查所有契丹文字书都难寻它们的踪迹。这是为什么？推道有人做了手脚？是的！正是契丹人自己做了乎脚，他们阉割自己的文字，使其残缺不全。致使不知个中奥秘的人永远无法读懂它。这种做法是辽契丹民族文字封锁的习惯做法。这种做法留下后患无穷。因为文字的残缺不全及契丹文语法与汉文的种种不同，使一些仅知道契丹文皮毛的人，视镌刻这类人为有意阉刘的契丹文物为赝品。如某位契丹文大师新疆文物鉴定之旅，就是这样鉴定文物的，把开门真的文物鉴定成了赝品，把老祖宗踩到了脚底下，成了中华民族的不肖子孙。

其实，这类遭阉割的契丹文恢复原貌识读它们，实乃有迹可寻。每个阉割文字其实就是一个简化字，割掉的只是形符，保留的肯定是义根。根据这一钱索，只要我到义根出现的字汇，然后根据上下语境及组词关系，很快就会找到阉割字的前世今生，准确译出汉文词意。本镂空钱中间两字就是笔老按此原理译出。阴刻第二字乃契丹文“安”字的义根（撇横下力），形符“人下十”被去掉，“撇横”又被改成“人”。其实“撇横下力”就读作汉语“安”。第三字“号”，更是仅把契丹字“号”仅仅稍作笔画变化，而已形义符都未变。当译出“大安号天”后，就应用汉语语法将倒装的“大安号天”，整理成“天号大安”。这梓才算真正完成了汉译工作。

笔者曾多次告诫某些契丹文专家，不要以为你识了多少墓志铭，就可以认遍契丹文物所有字，墓志铭的契丹文好比书体中的印刷体，文物上的契丹字都似书法中的行草隶篆，以印刷体衡量书法肯定碰壁。况且文物上的契丹字和文物本身规矩，社会习俗，政治军事文化政策密切相关，文物文字识读功夫在文物之外。这种浅显的道理，至今还让人普遍接受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

辽道宗阴刻丹文锤锻手雕镂空双凤祭祀金钱的发现对了解辽宋关系，辽道宗这个历史人物提供了极其珍贵的实物资料，为辽宋关系增添了新的一页。它本身的掘妙绝论为辽契丹文明又增添了异彩，它无可辩驳地证契丹文明是当时体早最灿烂的文明，契丹钱币是当时是界最优秀最美的钱币。相信每一个正常人都会得出这个结论。

                                泉痴山人2016.12.6日于京东沉疴康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