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真率性  温润心灵

——读倪霞《玫瑰开在耳垂上》有感

樊 芳

翻开《玫瑰开在耳垂上》，一股清新淡雅的文风扑面而来，朴实的文字、朴素的情感自然流淌在字里行间。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为“高、大、上、全”的主题刻意烘托或有意遮掩什么。她还是“抬手画莲”人。佛与莲，有着悠久渊源，为中华文化的意象，隐喻真、善、美的价值观，这映照她为人为文为事的追求。与倪霞接触，则有清清爽爽之感。

倪霞多年来对文学的坚守终结硕果。《玫瑰开在耳垂上》已被列入《当代著名作家美文典藏》系列文丛，是面向青少年读者，“提高现代文阅读和写作成绩的金钥匙”。所收篇章读来长短适中，轻松愉悦。第一辑记录“读书”感悟。第二辑是以“读人物”为主的感怀。第三辑主要为记人的篇什，记录生活中有过接触和游历中相遇的人物等。第四辑是行走和游历。我更愿意把这部作品，当作对生活、生命感悟感怀的一部情感散文来读。总体印象，这是一部率真率性，温润心灵的散文集，创作上有三个特色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一、        题材丰富，表达对生活、对生命、对自然的深爱。

倪霞性格率真，是有情怀、有智慧、勤奋笔耕的作家，生活中交际面比较宽，接触的人与事无形中都会触动她的思考与写书。她写生活里各类情感，也写生命中痛和爱，还写对自然的敬畏。这部散文集，有人与人的相遇题材，涉及表达爱情的（《诗人的保护神》）写“叶文福与王粒儿的爱情，堪称现代浮华世间里的绝唱”；有表达对名人作家景仰和敬重之情的，《笔尖的驰骋》写冰心、写曾纪鑫老师；还有表达母爱的题材。在抒写人生和生命的题材中，有写沈从文的《生之偶然》，写钱钟书与杨绛先生的《人生价值》，兼有书写少女情怀，天真、浪漫和纯情等人类美好的感情的篇章。在对自然的描摹书写中，“行走的歌”这一专辑，《泰山无语》《羞羞答答见天池》《望利川》等是我喜欢读的佳作。

倪霞散文的主题丰富，率性地坦露作者的真情实感，对生活、人生的热爱，对社会褒贬，观点鲜明，主题开掘比较深入。如《生之偶然》，“人生于世，浮浮沉沉，起起落落。能走过，能活下来，除了偶然，更多的是因为坚持与信仰，品格与心灵，追求与不懈。” 《人生价值》“他们的人生价值与祖国心连心，他们在文字与学问的长河里，得到了永生……”主题升华自然而然，且语言清新、隽永。

二、率真率性，将灵敏的触觉伸入生活的皱褶里。

“散文创作一定要有我”。作家张映勤就鲜明主张，要与“我”关联，要把“我”带入。倪霞是从生活的笑容、痛苦、哀伤等现实经历中，从人情冷暖的皱褶里牢牢抓住感性认知，随着情绪的积累，缓缓地推进文字，且文中气蕴、气息是调和的。《烟雨楼台庄园梦》写到结尾，作者将自已与庄园少奶奶合二为一了，“而我，也只是一个寻梦女子……我掐着自己身上的痛，让这场梦醒来。”气氛的渲染达到高潮，让人唏嘘感叹人物的命运。

作家格非说，文学创作中，作者不可以太压抑情绪，不可以太理性化。认为，写作要回到直觉。倪霞的创作路数与格非所言很符合。她让情感慢慢流淌，渐入丰沛季。在她笔下，任何事物只要触动了她的情绪，皆可进入她的创作视野。她为“两棵被砍的树”哭泣，也为《巨流河》中一位母亲失去儿子而嚎啕大哭。“少女被疯子追打”本是一件小事，却能引发她的独特体验和感怀。读着文字，你可能想不到它要写什么？写的正是生命里如何面对烦恼的问题，顺着一股情绪读，大跨度的跳笔和转折，然后才曲里拐弯地明白，“读与写……正是这弥足珍贵的一部分，散发着灵魂里的香气，从而驱散和平衡生活中的诸多烦恼与忧愁。”（《灵魂里的香气》）。从头至尾，这样的文字由一股情绪推动，像故事情节那样拓展，很率性，很带情绪，但又不见散漫，这样的文字是有魅力的文字。

三、观察入微，准确把感性体验转化为文学创造。

倪霞不仅观察细致入微，且能够捕获丝丝扣扣的情愫、像摄像、成像那样迅速铺陈成章。这可谓是她多年的写作经验的积攒，修炼而成的笔墨功夫，始终保持清醒的觉知能力，将生活进行文学性的转换。如《灵魂里的香气》，通过有感染力的叙述，将触觉、感觉一一落到打动人心的文字实处，并升华主题。《泰山无语》写自己无心的一句“希望明天能下雨”，惴惴不安地“两个生怕”，“生怕心生不洁之念，让老天知晓；生怕偶生阴郁之心，让老天窥视到……”其真实的生命体验和小心呵护的价值底线，迅速化作细腻、有张力的文字，感染到读者。

我的印象中，倪霞始终对生活保持着十二分的热度，总有一股擎着精神火炬前行的力量，读她的文字，寻思这力量的来源，正是她对人生的态度——在读与写中修行。“在读与写中，让自己静心成长；在读与写中，修正和完美自己的不足；在读与写中，悟得人生的得失；在读与写中，看淡风花雪月；在读与写中恒定心中的良知……”我们看到，倪霞的人生和创作正同步成长和成熟，并获得硕果。

《玫瑰开在耳垂上》是部温润心灵的佳作。个别篇章杂糅个体复杂的情愫，也能引发我的共鸣。不足之处，由于散文鲜明的率真率性的艺术风格，艺术表达上有些文字比较直白，回味悠长的意蕴显得不足。

于2019年4月19日温泉之夜

（本文作者樊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