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样一个大好人,完全是一个大善人,应该是一生如意的呀。
可是偏生不是如此,先是失了女儿,士隐命家人霍启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便将英莲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那有英莲的踪影?急得霍启直寻了半夜,至天明不见,那霍启也就不敢回来见主人,便逃往他乡去了(这一段文字一直奇怪,这士隐家境不错,仆人不少,女儿是掌上明珠,如果去看灯,为何不是奶母丫环相随,只派一个男性小厮出门呀,都知道领孩子还是女人细心呀)。而且这位小厮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惹了事,不说回去领罪说明情况,而是一走了这,不管主人家丢了孩子如何的伤心。
那士隐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便知有些不妥,再使几人去寻找,回来皆云连音响皆无。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落,岂不思想,因此昼夜啼哭,几乎不曾寻死。看看的一月,士隐先就得了一病,当时封氏孺人也因思女构疾,日日请医疗治。(伤心事,伤心人,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自然伤悲,人之常情)。这不仅是士隐之劫数,也是英莲悲剧命运的开始。
这一段文字,几句话,就让一个喜乐平静的家庭,出了事故。一个孩子是家里的快乐之源。失女之痛,是不能治愈之伤。这是人祸,一个不责任的家人,一对大意的父母,造成了一场悲剧。
甄士隐一路狂跌的命运(三)
接下来是天灾。
不想这日三月十五,葫芦庙中炸供,那些和尚不加小心,(都是不小心)致使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多用竹篱木壁者,大抵也因劫数,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渐渐的熄去,也不知烧了几家。只可怜甄家在隔壁,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场了。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万幸)。急得士隐惟跌足长叹而已。只得与妻子商议,且到田庄上去安身。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非抢田夺地,鼠窃狗偷,民不安生,因此官兵剿捕,难以安身。士隐只得将田庄都折变了,便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本来他只是失了城里的房子,既然还有田庄,不动产还在,还是有指望的)。奈何遇了鼠盗蜂起,无非抢田夺地,鼠窃狗偷,民不安生,所以田庄也存身不得。
他岳丈名唤封肃,本贯大如州人氏,虽是务农,家中都还殷实(当年想必是门当户对结得亲事)。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势利小人)。幸而士隐还有折变田地的银子未曾用完,拿出来托他随分就价薄置些须房地,为后日衣食之计(不懂事务)。那封肃便半哄半赚,些须与他些薄田朽屋(至亲不说相助,可要欺骗)。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觉穷了下去。(原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原来不会,后来不学,也是享受惯了)。
封肃每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作等语。士隐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遇的变故太多,人难免消沉,若有女儿,为了孩子也要支撑)。
至此,一个当地的望族,就成了一个贫民了。
他的人生,由衣食不愁观花修竹弄成了狼狈不堪惹人闲话。
所以这位老先生干脆看破红尘,自说了悟出家了。
看到这里就想,可怜的士隐娘子,女儿没了,父亲不慈,患难的丈夫,又走了,让她如何,难到也出家去吗。
当然士隐的命运,一路狂跌,失女失家被人欺骗,最后干脆出家了。
我们看到了一个大善人一个当地的望族,不过几年,就落得如此田地。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