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职场（二百零二十六）

贾府的管理现在是越来越乱，居然让外边的人混进了园子，此事可大可小，园子本是姑娘们居住的地主，治安何等重要。而且外人轻易混了进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做为迎春的大丫环，司棋算是丫环中身份较高的了，奴才们都称她们为副小姐，最是可以打着小姐的牌子行事了。曾经因为厨房没有讨好，就带人闹腾了一次，影响极坏。本来这样大的动静，主子们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大家都选择了沉默。这就是贾家最大的问题，有了问题，谁都不管，不闹大了，就全体明哲保身。

这一次她又买通了门子与人私会，这个丫环胆子极大，全无规矩，很不像是贾家家生奴才。她的后台是王善保家的，那是邢夫人的心腹陪房，想必也是因了这个缘故，她才可能在二小姐身边做大丫环。一个最是软弱的小姐，身边有一个最是胆大没规矩的丫环，这样的对比真是讽刺。

鸳鸯出了角门，脸上犹红，心内突突的，真是意外之事．因想这事非常，若说出来，奸盗相连，关系人命，还保不住带累了旁人．横竖与自己无干（她不是管事人员，没人会追究她的责任），且藏在心内，不说与一人知道．回房复了贾母的命，大家安息．从此凡晚间便不大往园中来．因思园中尚有这样奇事，何况别处，因此连别处也不大轻走动了．（她是被吓住了，园子本是管理最严格的地方，却有此事，何况别处。鸳鸯如今本就得罪了长房，这司棋又是长房的人，自然不想开罪于人）

鸳鸯惊散，那小厮早穿花度柳，从角门出去了．司棋一夜不曾睡着，又后悔不来．至次日见了鸳鸯，自是脸上一红一白，百般过不去．心内怀着鬼胎，茶饭无心，起坐恍惚．挨了两日，竟不听见有动静，方略放下了心（也是胆子不大，知道怕了）．这日晚间，忽有个婆子来悄告诉他道（她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少）：“你兄弟竟逃走了，三四天没归家．如今打发人四处找他呢（本是个没情意的，司棋看人的眼光有问题）。”司棋听了，气个倒仰，因思道：“纵是闹了出来，也该死在一处．他自为是男人，先就走了，可见是个没情意的。”因此又添了一层气．次日便觉心内不快，百般支持不住，一头睡倒，恹恹的成了大病．鸳鸯闻知那边无故走了一个小厮，园内司棋又病重，要往外挪，心下料定是二人惧罪之故，"生怕我说出来，方吓到这样。”因此自己反过意不去，指着来望候司棋，支出人去，反自己立身发誓（鸳鸯真是好人，自己反替人担忧），与司棋说：“我告诉一个人，立刻现死现报！你只管放心养病，别白糟踏了小命儿．"司棋一把拉住，哭道：“我的姐姐，咱们从小儿耳鬓厮磨（她也是自小在贾家的丫环），你不曾拿我当外人待，我也不敢待慢了你．如今我虽一着走错，你若果然不告诉一个人，你就是我的亲娘一样．从此后我活一日是你给我一日，我的病好之后，把你立个长生牌位，我天天焚香礼拜，保佑你一生福寿双全．我若死了时，变驴变狗报答你．再俗语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此话小红说过，知道有一散，也是明白人，她是没想着随迎春出阁了，对于那个软弱的二姑娘，她是没什么指望）．'再过三二年，咱们都是要离这里的．俗语又说，`浮萍尚有相逢日，人岂全无见面时．'倘或日后咱们遇见了，那时我又怎么报你的德行。”一面说，一面哭．这一席话反把鸳鸯说的心酸，也哭起来了．因点头道：“正是这话．我又不是管事的人，何苦我坏你的声名，我白去献勤．况且这事我自己也不便开口向人说．你只放心．从此养好了，可要安分守己，再不许胡行乱作了。”司棋在枕上点首不绝．鸳鸯又安慰了他一番，方出来

鸳鸯遇了事，反而要安抚司棋，一则是好心，不想让别人为难，二则与司棋从前关系极好，也算是有姐妹情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