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进贾府(三)

红楼大职场(二百零四)
尤二姐和贾琏的事情是贾珍父子一手促成的。
贾蓉是没安好心,那么贾珍呢,这个袭了宁府之职的大老爷,这个贾氏的族长,自然晓得娶亲的时机大大的不对,他的父亲刚过世,那贾琏可是晚辈,他就为贾琏拉线娶二房,这样的行事,大大的丢人呀。所为何来,真的是替贾琏想吗,当然不是。若有图谋,应该是贾琏的身份了。贾琏是荣府大老爷的儿子,如果正常袭职,就就是日后荣府的掌家了。而尤二姐个性软弱,又是尤氏的名义妹子,这样一个人,若真的能母凭子贵,做了贾琏的二房,对贾珍是大大的有利。所以贾珍不顾家孝一手促成,又出钱出力出人的,忙的很是热闹。
凤姐终还是晓得了,气愤自然是肯定的了。凤姐本是王家小姐,嫁与贾府,本是门当户对,又是少年时就认识的表哥,自然比嫁到别人家强百倍。进府后有贾母和王夫人的照看,一直是威风张扬顺风顺水,唯一的遗憾是无子,成了她的弱势,这也是贾珍父子哄二姐的一个由头。现在贾琏闹出此等事来,若一切按规矩回明了纳妾也还罢了,毕竟眼中还有凤姐。如今是藏之于外,而且珍蓉父子尤氏皆在其间,真真是让凤姐有四面被围之感。她真真成了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所以这一次凤姐难得的冷静下来,没有像之前鲍二家的事出那般闹腾,又是打闹又是惊动贾母,最后逼死了鲍二家的才算了事。这一次,她要打一个有准备的仗了。贾琏既相瞒,她自然也不动声色了。专等着贾琏出了门,又安排了二姐的住房,这才带了心腹诸人上门去请了。
此时琏凤的关系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互相欺瞒,已经不是当初的夫妻同心了。贾琏先生了二心,难怪凤姐不客气了。凤姐是没的选择,她无子成了弱势,不得不扮个贤良了。
凤姐在上坐(身份俨然),二姐忙命丫头拿褥子,便行礼,说:“妹子年轻,一从到了这里,诸事都是家母和家姐商议主张(可怜尤氏,如何肯得罪凤姐呀)。今儿有幸相会,若姐姐不弃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教,情愿倾心吐胆,只伏侍姐姐(姿态极低)。”说着便行下礼去。凤姐忙下坐还礼,口内忙说:“皆因我也年轻,向来总是妇人的见识,一味的只劝二爷保重,别在外边眠花宿柳,恐怕叫太爷太太耽心:这都是你我的痴心(你我的痴心,凤姐好厉害,一下子拉近了二人的心里距离),谁知二爷倒错会了我的意。若是外头包占人家姐妹,瞒着家里也罢了;如今娶了妹妹作二房(她自己也说了是娶二房),这样正经大事,也是人家大礼,却不曾合我说。我也劝过二爷,早办这件事,果然生个一男半女(最恨此生无子),连我后来都有靠。不想二爷反以我为那等妒忌不堪的人(本是实情),私自办了,真真叫我有冤没处诉!我的这个心,惟有天地可表。头十天头里,我就风闻着知道了,只怕二爷又错想了,遂不敢先说,目今可巧二爷走了,所以我亲自过来拜见。还求妹妹体谅我的苦心,起动大驾,挪到家中。你我姐妹同居同处,彼此合心合意的谏劝二爷,谨慎世务,保养身子,这才是大礼呢。要是妹妹在外头,我在里头,妹妹白想想,我心里怎么过的去呢?再者叫外人听着,不但我的名声不好听,就是妹妹的名儿也不雅。况且二爷的名声更是要紧的(扯上了三人的名声),倒是谈论咱们姐儿们还是小事。至于那起下人小人之言,未免见我素昔持家太严,背地里加减些话,也是常情(自知声名太差)。妹妹想:自古说的:‘当家人,恶水缸。’我要真有不容人的地方儿,上头三层公婆,当中有好几位姐姐、妹妹、妯娌们,怎么容的我到今儿?就是今儿二爷私娶妹妹,在外头住着,我自然不愿意见妹妹,我如何还肯来呢?拿着我们平儿说起,我还劝着二爷收他呢。这都是天地神佛不忍的叫这些小人们遭塌我,所以才叫我知道了。我如今来求妹妹,进去和我一块儿,住的、使的、穿的、带的,总是一样儿的。妹妹这样伶透人,要肯真心帮我,我也得个膀臂。不但那起小人堵了他们的嘴,就是二爷回来一见,他也从今后悔,我并不是那种吃醋调歪的人,你我三人,更加和气。所以妹妹还是我的大恩人呢(反话正说)。要是妹妹不合我去,我也愿意搬出来陪着妹妹住,只求妹妹在二爷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留我个站脚的地方儿,就叫我伏侍妹妹梳头洗脸,我也是愿意的!”说着,便呜呜咽咽,哭将起来了。(凤姐这般,真是说的比唱的好,若非情势所逼,凤姐这样威风的人,如何肯如此言语,真是能屈能伸。凤姐一力要二姐进贾府,就是为了好控制) 二姐见了这般,也不免滴下泪来(她哭什么呢)。二人对见了礼,分序坐下。平儿忙也上来要见礼。二姐见他打扮不凡,举止品貌不俗,料定必是平儿,连忙亲身搀住,只叫:“妹子快别这么着,你我是一样的人。”凤姐忙也起身笑说:“折死了他!妹妹只管受礼,他原是咱们的丫头(真不给平儿面子)。以后快别这么着。”说着,又命周瑞家的从包袱里取出四匹上色尺头,四对金珠簪环,为拜见的礼(给什么都行,反正是暂存)。二姐忙拜受了。二人吃茶,对诉已往之事。凤姐口内全是自怨自错:“怨不得别人。如今只求妹妹疼我(低姿态就是让人感动)。”二姐是个实心人,便认做他是个好人,想道:“小人不遂心,诽谤主子,也是常理(如何就信凤姐,别人都是小人,独凤姐是好人了。这个尤二姐也不是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如何轻信,真是让人奇怪。说凤姐不好的还有贾蓉贾琏,这些人也是小人吗。那贾琏之语也成 了诽谤吗)。”故倾心吐胆,叙了一回,竟把凤姐认为知己(知己是如此认的吗,你抢人家老公,还做知己,真是奇谈)。又见周瑞家等媳妇在傍边称扬凤姐素日许多善政,“只是吃亏心太痴了,反惹人怨。”又说:“已经预备了房屋,奶奶进去,一看便知。”尤氏心中早已要进去同住方好,今又见如此,岂有不充之理(早想进府,图什么,名正言顺吗,如此乐得做二房吗,那贾府里有她什么根基,偏如此去想)?便说:“原该跟了姐姐去,只是这里怎么着呢?”凤姐道:“这有何难?妹妹的箱笼细软,只管着小厮搬了进去。这些粗夯货,要他无用,还叫人看着。妹妹说谁妥当,就叫谁在这里。”二姐忙说:“今儿既遇见姐姐,这一进去,凡事只凭姐姐料理。我也来的日子浅,也不曾当过家事,不明白,如何敢作主呢?这几件箱柜拿进去罢。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那也不过是二爷的(这是明说贾琏如何相待吗)。”凤姐听了,便命周瑞家的记清,好生看管着,抬到东厢房去。于是催着尤二姐急忙穿戴了,二人携手上车,又同坐一处,又悄悄的告诉他:“我们家的规矩大。这事老太太、太太一概不知;倘或知道,二爷孝中娶你,管把他打死了(哪有这么严重)。如今且别见老太太、太太。我们有一个花园子极大,姐妹们住着,容易没人去的。你这一去,且在园子里住两天,等我设个法子,回明白了,那时再见方妥(这话都说了,二姐还进府干什么呀,就是要进去,也要贾琏在时方可呀,这个人真奇怪,贾琏的话不信,只听凤姐的)。”二姐道:“任凭姐姐裁处。”那些跟车的小厮们皆是预先说明的,如今不进大门,只奔后门来。下了车,赶散众人,凤姐便带了尤氏,进了大观园的后门,来到李纨处相见了。
凤姐好算计,人在外面,一切不可控制,将来有了儿子,母凭子贵,凤姐的麻烦就大了。如今骗了进府,一切都是自已料理了。尤二姐此人,当时被贾珍贾蓉贾琏哄了嫁人,如今被凤姐骗了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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