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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敌骑至”

(2012-01-09 08: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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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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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心声

“谍报敌骑至”

“谍报敌骑至”,是短文《三元里抗英》里面的一句话。

文革前,文革中和文革后一段时间里,这篇短文都被选在中小学教科书中,而且被当做重要篇目,据说,现在也被选作阅读教材。它选自清末的《广东军务记》,说到底,是一段军务报告,所以,文字平实无奇。之所以被编选中小学教科书的专家们青睐,是因为它记录的是清末时期三元里人民自发抗击英军侵略的历史事实,闪耀着爱国主义的光辉。

我今天想起它来,却不是一时间爱国主义激情汹涌澎湃,而是想起了一段酸涩的经历。

我上高中时,是1971年初到1972年底,那时候的时代背景,就不再赘述。

有一天,语文课上,学习《三元里抗英》。当我们的语文老师讲到“谍报敌骑至”这一句时,他翻译作“敌人的间谍骑着马来了”。

我们的语文老师高高的个子,走路挺胸昂首的,据说也是文革前的师范类本科毕业生,但讲课却不叫人恭维。他最大的特色就是上课时总爱抱着一摞资料,不是参考书就是词典,给我们讲课时,一遇到疑难字词,读不准读音,或者意思讲不清楚,就当着学生的面翻词典或参考书,像排球比赛上的二传手一样,倒倒手,再传给学生,或者直接写在黑板上,或者给学生念一遍。那时候,我们同学私下里就对他这样有看法,但又不好意思当面提。

也许他有所感觉,就在课堂上一边拍着那一摞资料,一边冠冕堂皇地解释:“有读不准的字音,或者词义不明白的地方,就必须查词典或者参考书,要不的话,我如果记错了,再错误的教给你们,我就误人子弟了!”“了”的声音拖得老长,显得语重心长。

后来,我也做了高中语文老师,再去想自己的高中语文老师,就愈发有腹诽之词了。很简单,我那老师水有点儿浅,也没认真备课。

当然,这样的老师,讲课时自然味同嚼蜡,语言干涩无味。所以,语文课上,就往往有相当一部分同学打瞌睡。

还回到“谍报敌骑至”。

听到老师那样翻译,我总觉得别扭,几次都想站起来问他,又因为才疏学浅,怕弄错了,自找难堪。等到下了课,找到一个同学们都评价他学问大的老师,别的没说,就问这一句怎么翻译,他随口回答:“侦察兵报告敌人的骑兵来了。”我心里就有了底。

等到下一节语文课上课之前,犹豫了好久,最终,鼓起勇气,跑到站在讲台一边的语文老师前,问他:“x老师,‘谍报敌骑至’这一句是否该译作侦察兵报告敌人的骑兵来了?”

他脸色呼得卷过一片阴云,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查查再说吧!”就脸看着别处,再也不言语。

我站在那里,停也不是,走也不是,便有些尴尬,觉得全身都像被火灼烤一般,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嘟嘟囔囔地说:“老师……那……我回去了?”也不再等老师回答,就晕晕乎乎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一节课下来,我忐忑不安地熬了四十五分钟,几乎没听见老师讲了些什么,但我肯定的知道,语文老师压根没提那句话。

又是一节语文课,一上课,语文老师就说:“‘谍报敌骑至’应该译作侦察兵报告敌人的骑兵来了。”就说了这一句,再没做任何解释。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紧盯着他的脸,多么希望能看我一眼,给我一个肯定和鼓励的眼神,甚至在全体同学面前表扬我一下。但令人遗憾的是,他非但说这话的时候不看我,而且一节课都压根没瞅我一眼。在过去,他是经常在课堂上提问我的,这节课,还有以后很长时间,提问也彻底免了。原来,作文讲评课上,我的作文经常被当做范文在班里读——有时候是语文老师读,有时候就叫我自己读,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没在班里读过我的作文。所以,很长时间,我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惶恐不安,总是想,这下把语文老师得罪苦了。

其实,我们的语文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到高中毕业,我都没有入上团。毕业时,去问校团委书记:“为什么不批准我入团?”

他回答:“你班主任不让批!”

这些事儿,我上个帖子就写了。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到高中毕业不能入团,是否还和“谍报敌骑至”这句话有关系?

反正,我当了高中语文老师后,就一直拿“谍报敌骑至”这句话当警钟,警示自己:要认真备课,生动活泼的上好每一节课!

不过,想想那个时代,当老师的应付差事儿,也可以理解。又何况,听说,我的高中语文老师在上大学期间,差一点被打成右派,就是当时,在学校里,也是只能老老实实,不敢乱说乱动的主儿。对他的做法,就似乎更有几分理解。

就说我吧,虽然说“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话没错,但我那时候少年意气,得理逞能,没有一点隐忍宽容之心,就直接揭人家的疮疤,总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在。

也许,我的一些感受都是自己太过敏了,语文老师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文革一结束,我们那语文老师就调到几百里之外的一个中等城市去了。多少年之后,再见到我的高中语文老师,他已七十多岁,满头白发,因为得过脑出血,说话也不利索了,嘴还有些歪斜,就有些心酸。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喊着我的名字对别人说:“xxx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说这话时,满脸是“春风杨柳万千条”。而这时,我也到五十岁了,早已没有了挥斥方遒的少年意气。而且,我任教的就是我曾经上高中的母校,细说起来,我的高中语文老师是我的双料前辈呢!

唉!“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之间虽然不是兄弟,但师生的恩情却总是抹不掉的,又何况,本就没有什么仇怨。

我对他的满腹消极印象,就都烟消云散了。

2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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