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无心说事2015
无心说事2015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0
  • 博客访问:10,507
  • 关注人气:30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鸳鸯惊梦

(2018-11-24 07:02:28)
标签:

文化

小说

杂谈

  人活着,谁没有梦想那是激发人战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枯燥繁复生活永远向前的动力。红楼梦里,贾母的贴身大丫鬟鸳鸯也是有梦想的,鸳鸯的梦想就是尽心尽力服侍主子,换得主子的青睐与善待,将来有个更好的归宿,这个归宿当然是指嫁个好人家。

作为家生奴才的鸳鸯,世世代代都是贾府的奴才,所谓的好归宿不外是主子开恩能够以德报德,给自己找个好小厮或者放出去,找个好人家,明媒正娶,做个正头夫妻。也不外乎是指定给那个主子做了房里的人,如同平儿,袭人一样,当作通房大丫头或者姨娘。鸳鸯在贾母身边服侍多年,享尽了荣华富贵,见识了芸芸众生,虽然贾府上上下下不成器的主子多,狗苟蝇营的奴才也多,即使这样,鸳鸯也是舍不得离开贾府的,毕竟这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所以鸳鸯最好的归宿是给宝玉或贾琏做姨娘。

  其实宝玉是喜欢鸳鸯的在第二十四回中,宝玉就喜欢上了鸳鸯。鸳鸯奉贾母之名来找宝玉去看大爷贾赦,宝玉坐在床边等着换衣服的功夫,回头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宝玉便把脸凑在他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鸳鸯长得也是有姿色的,在书中第四十六回,邢夫人的眼中:只见他穿着半新的藕合色的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也许就是那几点别致的雀斑,使鸳鸯更加别致可爱。以宝玉的广爱、泛爱的秉性,讨得了鸳鸯也是一件喜事。

  为了讨好贾母,算计贾母的家私,贾琏凤姐的心思如同贾赦一样,摆布了鸳鸯,摆布起贾母来更容易些,正像贾母说的那样:通共只剩下这么一个可靠的人,儿孙们还要来算计,外头孝敬,暗地里盘算。有好东西也来要,有好人也要,剩了这么个毛丫头,见待他好了,自然气不过,弄开了他,好摆弄我!老太太是值得算计的,贾府一日不如一日,当家人凤姐、贾琏夫妇既要装脸面又要哄得老太太高兴,既要堵上多年寅年吃了卯粮的债,又要自己赚得个沟满壕平,恨不得再发个二三百万两的横财。想想整个贾府,谁的手里还能拿出二三千两的银子,只有贾母。而贾母从做孙子媳妇开始,在贾家经历了近六十年,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无数,用书中四十回刘姥姥的话说:贾母房里都是大箱大柜大桌大床,那柜子比乡下人的一间房子还大,为了开柜收放东西,后院里还要备个梯子。因此,想得到贾母的财产,必须要跨过贾母的当家人鸳鸯这一关。

所以,就连醋坛子凤姐也开始跟鸳鸯眉来眼去,柔情蜜意起来在书中三十八回,史湘云做东,大观园海棠诗社吃螃蟹咏菊,凤姐就告诉鸳鸯等人:你们只管去吃,老太太这里有我那。鸳鸯等正吃得高兴,看见凤姐出至廊上,就道:“奶奶又出来做什么?让我们也受用一会子。”凤姐也讨好着鸳鸯:“鸳鸯这小蹄子越发坏了,我替你当差,倒不领情,还抱怨我,还不快斟一钟酒来我喝呢。”鸳鸯索性和凤姐打情骂俏起来:“好没脸,吃我们的东西。”凤姐马上回道:“你少和我作怪,你知道你琏二爷爱上你了,要和老太太讨了你作小老婆呢。”琏二爷见一个爱一个,既爱鸳鸯这个人,更爱贾母的银子两者兼得,那才是天大的喜事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在贾母身边苦熬苦撑的鸳鸯,终于从主子那里嗅出了一点讯息,虽是玩笑,也给鸳鸯无奈苦涩的人生带来一丝亮色,有了盼头。此时,碰巧刘姥姥二进荣国府,凤姐与鸳鸯,主子与奴才通力合作,珠联璧合,戏弄了刘姥姥讨得了贾母的欢心。书中第四十回,俩人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饭前由鸳鸯主持,告诉刘姥姥吃饭前必须说点啥,这是贾府的规矩,刘姥姥就鼓起腮帮子说出了“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饭中由凤姐主持,灌了刘姥姥许多酒,使刘姥姥借酒装出许多疯傻之态,讨得贾母开心。凤姐有需求,需要老太太的银子撑门面,鸳鸯有梦想,凤姐虽是醋瓮,醋罐子,看在自己为他们夫妻苦心经营、一心投靠的份上,也许就容下了自己。投靠在凤姐门下,依附在贾琏身边,将来终身靠,不想,半路杀出了“程咬金”,搅了金鸳鸯的一场美梦。

已经活成人精的贾母当然知道贾赦娶鸳鸯的用意,那就是摆布了鸳鸯,再算计自己。贾赦那官也不是白当的,老奸巨猾,没有忝着一张老脸直接央求贾母,而是派了自己的媳妇、邢夫人去打头炮。邢夫人也不是白痴一枚,先找了凤姐商量。凤姐拗不过邢夫人,便花言巧语,撺掇邢夫人即刻跟老太太要人。邢夫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告诉凤姐道:“我的主意先不和老太太要。老太太要说不给,这事便死了。我心里想着先悄悄的和鸳鸯说。他虽害臊,我细细的告诉了他,他自然不言语,就妥了。那时再和老太太说,老太太虽不依,搁不住他愿意,常言‘人去不中留’,自然这就妥了。”凤姐儿笑道:“到底是太太有智谋,这是千妥万妥的。别说是鸳鸯,凭他是谁,那一个不想巴高望上,不想出头的?这半个主子不做,倒愿意做个丫头,将来配个小子就完了。”邢夫人笑道:“正是这个话了。别说鸳鸯,就是那些执事的大丫头,谁不愿意这样呢。你先过去,别露一点风声,我吃了晚饭就过来。”于是邢夫人开始一步一步实施着自己的计划,先是夸鸳鸯紥的花儿越发好了,又浑身打量着鸳鸯,拉着鸳鸯的手笑道:“我特来给你道喜来了。”“你知道你老爷跟前竟没有个可靠的人,心里再要买一个,又怕那些人牙子家出来的不干不净,也不知道毛病儿,买了来家,三日两日,又要肏鬼吊猴的。因满府里要挑一个家生女儿收了,又没个好的:不是模样儿不好,就是性子不好,有了这个好处,没了那个好处。因此冷眼选了半年,这些女孩子里头,就只你是个尖儿,模样儿,行事作人,温柔可靠,一概是齐全的。意思要和老太太讨了你去,收在屋里。你比不得外头新买的,你这一进去了,进门就开了脸,就封你姨娘,又体面,又尊贵。你又是个要强的人,俗话说的,‘金子终得金子换’,谁知竟被老爷看重了你。如今这一来,你可遂了素日志大心高的愿了,也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跟了我回老太太去!”

没想到,邢夫人热脸贴到冷屁股上,鸳鸯只低了头不动身。因为有着青春梦想的鸳鸯如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胡子一大把,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官也不好好做,放着身子不保养,丫鬟媳妇中略有平头正脸的就不放过的大老爷,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如果自己应承下来,作了贾赦的姨娘,宝玉该怎么说,见了贾琏该说些啥,那些从小在一起的小姐妹们,袭人怎么说,平儿怎么看,自己还有脸在贾府混吗?而本来贾母就不得意自己的大儿子,到那时就会失去了贾母的庇护。所以,当她的嫂子来劝说的时候,怒火便像火焰山一样喷向那个“专管九国贩骆驼的”嫂子。她嫂子笑道:“你跟我来,到那里我告诉你,横竖有好话儿。”鸳鸯道:“可是大太太和你说的那话?”他嫂子笑道:“姑娘既知道,还奈何我!快来,我细细的告诉你,可是天大的喜事。”鸳鸯听说,立起身来,照他嫂子脸上下死劲啐了一口,指着他骂道:“你快夹着屄嘴离了这里,好多着呢!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什么‘喜事’!状元痘儿灌的浆儿又满是喜事。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作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热了,也把我送在火坑里去。我若得脸呢,你们在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爷了。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

  贾赦并没有死心,而是放出话来,告诉鸳鸯的哥哥:“我这话告诉你,叫你女人向他说去,就说我的话:‘自古嫦娥爱少年’,他必定嫌我老了,大约他恋着少爷们,多半是看上了宝玉,只怕也有贾琏。果有此心,叫他早早歇了心,我要他不来,此后谁还敢收?此是一件。第二件,想着老太太疼他,将来自然往外聘作正头夫妻去。叫他细想,凭他嫁到谁家去,也难出我的手心。除非他死了,或是终身不嫁男人,我就伏了他!若不然时,叫他趁早回心转意,有多少好处。”

  贾赦的步步紧逼,迫使鸳鸯孤注一掷,当着贾母以及主子奴才的面发了毒誓: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之先,若没造化,该讨吃的命,伏侍老太太归了西,我也不跟着我老子娘哥哥去,我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尼姑去!若说我不是真心,暂且拿话来支吾,日后再图别的,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嗓子,从嗓子里头长疔烂了出来,烂化成酱在这里!”可是,气得浑身乱颤的贾母只是解决了鸳鸯的眼前问题,保住了鸳鸯,训斥了儿子,让鸳鸯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可没有考虑到鸳鸯的长远未来,给辛辛苦苦服侍自己多年的鸳鸯指定一个美好的前途。

贾赦的逼婚,把鸳鸯逼上了一条绝路。那就是横竖不嫁人就完事了。从此,也不浓妆打扮,见了宝玉也形同路人。在书中七十开头写道:又因年近岁逼,诸事烦杂不算外,又有林之孝开了一个人单子来回:共有八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小厮,应该娶妻成房的,等里面有该放的丫头,好求指配。凤姐看了,先来问贾母和王夫人,大家商议。虽有几个应该发配的,奈各人皆有缘故。第一个鸳鸯,发誓不去。自那日之后,一向未与宝玉说话,也不盛妆浓饰。众人见他志坚,也不好相强。

虽然鸳鸯用一系列的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可处境却越发尴尬,首先是年龄大了,需要婚配再为贾府孳生出新人。其次是虽在贾母身边,每次贾赦等人来晨昏定省磕头问安,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书中七十五回,中秋夜,贾母要到山上赏月,“于是贾赦贾政等在前引路,两个老婆子秉着两把羊角手罩灯,鸳鸯、琥珀、尤氏等贴身搀扶,邢夫人等在后围随”。鸳鸯让贾赦没脸,贾赦断了鸳鸯的后路,仇人相见也是分外眼红所以,鸳鸯的结局或者是死,或者是形影孤单出家作尼姑,这是十有八九的可能。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