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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药之二十五

(2017-12-19 08:5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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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那时候,邵经理和他的前妻一家三口、邻居一家三口住在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俩家共用一个走廊、一间厕所、一个厨房,孩子小的时候,俩家你来我往相处得非常和谐。年轻时的邵经理在供销公司给领导开车,那时,别人都叫他邵司机,经常出差,早走晚归,每次回到家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给儿子的、给老婆的、给邻居的,人人有份,周到暖人。邵经理的老婆在大集体上班,工资不多,但温柔贤惠,为人和气礼让,经常把两家的厕所、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这让邻居一家很不好意思,等邵经理出差的时候,俩家就在一起吃早饭、做晚饭。

可这样的好景并不长,记得孩子上学前班的时候,邵经理一回家,夫妻俩就吵架。一到半夜,屋里就会传出女人的低泣声和孩子的哭闹声。再后来发展到摔东西,再后来就是打人,当然是邵经理打老婆。虽然邻居也询问了几次俩人为什么吵架,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除了劝俩人好好过日子,好好养孩子,邻居也说不出更好听的话来。但一个寒冷的冬天,邵经理回来后,把孩子关到客厅,把房门一关,不就传出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救声,下了夜班正在睡觉的邻居再也无法忍受这来自对门的骚扰了,一脚踹开门,发现邵经理两只手正卡在老婆的脖子上。一个壮硕的男人骑在一个曾经为你生儿育女、养家糊口的妻子身上,两手卡住脖子,明明是要这个女人死,这让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男人都无法袖手旁观。邻居大喝一声,上前一脚踹开了邵经理,拉起了女人,送到自己的屋里,然后轮起拳头向着邵经理挥去。工人哥们有力量,没几拳,就把平时只会溜须拍马的邵经理打得满嘴是血,遍地找牙,一个劲求饶。

邵经理不光是求邻居手下留情,还爬到妻子面前求妻子在离婚书上签字,给他自由。邻居搬来一把椅子坐下,面对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夫妻俩像包青天一样审起了家务事。邻居问邵经理:“你老实说,为什么要离婚?你媳妇是不会过日子还是不会做家务还是不会陪你睡觉?”邵经理说:“都不是,她是好人,可是我已经有人了,我不爱她了,我爱上别人了。”邻居问:“这个人是谁?是七仙女吗,让你抛弃子。”邵经理说:“她比七仙女都好,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我啥也不要,净身出户,只要放我走就行。”邻居又问女人:“你老公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他有人了,已经不爱你了,你还爱他吗?”女人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哭。邻居又问:“你同意离婚吗?”女人点点头,邵经理听到这话,爬到妻子跟前“碰、碰、碰磕了三头,拿过离婚书让女人签了字,然后在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扬长而去。

在后来的日子里,邻居也见过邵经理领着他的新婚妻子,来给孩子送抚养费、送米送面。新婚妻子和邵经理的前妻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年轻不说还白净还苗条还有说不出的迷人风韵。邵经理也改头换面,原来的平头改成了背头,原来的工作服换成了西服,西服里面露出一圈雪白的衬衫,系着暗红色的领带,脚上穿着像船一样的皮鞋,鞋头是黑色,鞋帮是白色,认识的人知道这俩人是旧瓶装新酒,还装得不光彩、不道德,不认识的人则以为是归国华侨。

更重要的是,自从离婚后,邵经理成了名副其实的经理。因为又白又靓的妻子的爸爸是化工厂的一名副厂长,只用一句话,邵司机就变成了邵经理,负责全厂生产用煤、生活用煤的采购,不到两年,人就变了模样:腮帮子鼓了起来,肩膀壮了起来,肚子腆了起来,看到熟人都非常矜持地挥着手、点着头,与之交往的人也是各路豪杰啥人都有,从此,另一种人生道路在曾经的邵司机的面前展开。

可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他是忘不了的,有些人也在惦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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