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坤不得不说的事之七十五
(2017-05-03 10:44:34)
睡梦中的小玉，心中保留着一份警觉，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自己跑，小玉跑的很累，甚至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小玉自己都能听到，喘息的太久了，小玉累了，心里升腾起一股愤怒，停下脚步，转过身，攒足了力气，向那个看不清的“怪物”飞起一脚，这一脚抬得很高，踢出去后听到一声惊叫。小玉惊醒了，看见弟弟边揉着眼睛边拉扯着自己，原来小玉梦中这一脚踢到了弟弟身上。天也放亮，小玉没指望半夜而归的妈妈能早起为自己做早饭。但是妈妈却从床上坐起来，对小玉说：“那个撞你哥哥的人，你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瞪着大眼睛让人跑了，中午放学出去找找，万一找到了，让他赔医药费。”
妈妈的几句话，小玉的神经又绷了起来。是啊，那个王八蛋撞完人跑了，医药费就要家里掏，这笔钱看来不是小数目。妈妈一向不给小玉好脸色看，这次就会更难看了。为了能给家里省点钱，也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小玉决定趁着老师和同学对自己还有着些许同情怜悯的工夫，再耽误几节课，去市里的建筑工地找找那个穿着工装、带着瓦匠工具、个头不高、满脸黝黑严肃的中年人。
小玉放下书包，想了想又把书背了起来，空着肚子走出了家门。刚走到胡同拐弯处，就看见爸爸推着一辆三轮车，哥哥在车上拥着一条棉被半躺半坐，一条腿盖在被子里，一条腿支在下巴上。小玉赶紧帮着爸爸推车，去开自家的院门，去喊妈妈出来接。原来医院住满了爆炸烧伤的病人，能出院的出院，能回家养着的回家养，小玉的哥哥是骨折，在哪里都是打上石膏静养，所以一大早，医生就来通知出院。看到哥哥皱着的眉头，小玉心里涌起一股恻隐之心，又想起刚才妈妈的话。这个世界，在小玉看来，不是坏人多，也不是好人多，而是看不清面目的人多，许许多多的人像在夜雾中行走，像戴着面纱生活，像在舞台上演戏。走出家门口的小玉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刚才的想法甩掉，因为她转眼看到了军人家，葡萄架上的枝蔓已经吐出嫩芽，院子里的一小块地种的小白菜已有一个巴掌那么长，那个天不亮就起来打鸣的公鸡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去了，这个院子一夜间失去了生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但是想起军人对自己的好，想起这几天梦幻般的经历，小玉觉得还是好人多，同学、老师就不用说了，那个小吃店的老板娘、隔壁的军人和他的媳妇，等等，都是好人。走出胡同，路过化工厂，登上四路车，小玉占据了车门口随时可以下车的位置，决定，看到有盖房子的地方就下车，一定找那个逃跑的中年人。
刚过了桥，小玉发现有一建筑工地，下车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座盖了一半的楼房前。楼的正前方垒着半人高的水泥袋子，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筛子旁有一堆来没得及筛细的沙子，几把铁锹歪歪扭扭插在沙子上。由于是早晨，工地还没有开工，几辆自行车七扭八歪地放着，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正在淘米做饭，看见小玉，其中一个戴着工帽的阿姨问：“小姑娘，你找谁？”是啊，找谁哪？既不知道那个撞哥哥的人叫啥也不知道姓啥，只记得那个人个头不高，小眼睛，脸黝黑，梳着平头，手大且粗糙，阴沉着脸，穿着和眼前这些人一样的工装，小玉说：“我找个人，是在建筑工地上班，前几天在四路车站把我哥哥撞成骨折了，在医院跑掉了，我要让他赔医药费。”话音刚落，小玉就听见一声大笑，从盖了半截的楼里走出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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