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猴脸姐夫的事，刘娘家报了警。军人也来过小玉家几次配合民警调查。民警问小玉，“你每天放学时，都会碰到姐夫吗？”小玉回答：“不会，这是头一次。”民警又问军人：“你每天都在院子里等你的妻子吗？”军人答道：“不会，冬天不等，只有天暖和的时候，在她晚班的时候，在我身体稍好一些的时候才等等她。”民警又问猴脸女婿：“在班上、家里是否跟人结过仇，有过纠葛。是否认识袭击你的人？”猴脸女婿仰面躺在床上答道：“没有，不认识。”民警调查完，似有所思地说：“这个案件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这个歹徒对孤身走路的小女孩产生了歹意，可看到傍边有个男人，必须先把男人打倒才能达到目的，但不巧又来了个男人，所以歹徒就被吓跑了。说不简单也不简单，这个歹徒胆子也够大的，又扔砖头又蒙脸的，好似怕你们认出他，早有准备一样。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只有一件血衣，还是这位军人大哥的，不好查，你们等消息吧。”不管怎样，猴脸女婿天天躺在床上就不能再欺负姐姐了，至于以后及“歹徒”能否被查出来、被抓起来，军人安慰小玉：可能性不大。因为这只是一场斗殴案件，属于社会治安管理范畴，没打残，没出人命，即使找到“歹徒”，也只能是说服教育，赔偿损失。但最好不要找到，小玉祈祷着。军人意味深长地对小玉说：“按民警的推测，那个歹徒本来是要袭击你的，却打了你姐夫，但是我看却不像，好像是要保护你才袭击的你姐夫。”小玉狡黠地笑道：“你是旁观者，看得最清楚，不要来问我。”

     小玉后来认识了军人的妻子，却是一个矮、胖、黑的女人，两人站在一起，特色鲜明。一次刘娘问起两人是怎么到一起的，黑女人笑得前仰后合，说：“我要不跟他，他就得打光棍，没人跟他。”没等黑女人说完，军人抢着说：“我要不娶她，没人要她，当初是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

     原来军人是一家的老大，父亲早逝，母亲嫁过三个男人，最后仍然是孑然一身，给这个军人大哥留下8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姊妹。那时家里除了几张床一口锅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这样，班里这个黑胖的姑娘却看上了军人大哥，时常从家里拿来玉米面饼子塞进军人大哥的书包里。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军人大哥不满16岁就参了军。本来是想三年服役后转业找个工作帮助母亲养家，不料想第三年，要转业时，部队来了命令，要军人和其他三个战友去执行一项新的任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经过二天二夜的颠簸，从东北到西北，四个人来到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在这里参加一项科学实验，没想到在西北一呆就是6年，军人也被提拔为排长。在第十个年头，军人开始整天咳嗽，后来被检查出了矽肺，只好复员回家，由于参加科学实验荣立二等功，转业到地方后，军人享受团职待遇。而这个黑姑娘参加工作后，在公交公司当售票员,等到曾经的恋人回家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孩子的父亲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不幸身亡。

    一天，在公交车上，黑女人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吸引了注意力，循着声音望过去，那个高瘦的男人似曾相识，借着买票的机会，黑女人走近这个高瘦的男人。岁月虽然在俩人脸上刻下了痕迹，但俩人心里的那团火却从未熄灭。分手十年后在公交车上相逢，三言两语，黑女人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军人，军人也告诉黑女人自己得了绝症。又过了几天，黑女人主动来找军人，告诉他：来吧，孩子们平时没有爸爸陪伴，就当发挥余热，陪孩子聊天唠嗑总还可以吧。军人却向部队打了报告，提出要与黑女人结婚。部队闻讯，给军人分了房子、安了家，每月给予一定的补助养家。就这样，一个四口之家就像是一个四条腿的桌子撑起来了，缺了哪条腿都不行。

      军人也知道自己来日不多，非常珍惜眼前的幸福，像燕子垒窝一样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而黑女人在爱情的滋润下更开朗更大方了，每天乐乐呵呵的哼着小曲上班，拎着买来的菜和孩子们的零食下班。有时军人叹着气嗔她：“乐吧，乐吧，等我死了，看你还能这样乐不？”黑女人答道：“你不是还没死吗？有好日子过，过一天就要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