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坤不得不说的事之五十二
(2016-05-12 10:42:24)
俗话话说：破家值万贯。对于住了二十多年的家来说，说搬就搬也没那么容易。经过父母和刘娘两口子商量，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姐姐，两家决定租一套两室一厨的平房，带着一个大院子，还有一个小偏厦，两家各住一室，姐姐和猴脸女婿住小偏厦。最高兴的是姐姐，又可以和家里人朝夕相处了，最沮丧的是刘娘，因为刚刚花钱收拾了新房，现在又要搬家，早知如此，当初应付一下也说得过去。而最不方便的是小玉，要从城市的北面穿越到城市的南面，挤公交车是必须的了，还要带着刚上小学的弟弟。但两家权衡后，局部服从大局，少数服从多数，小孩子吃点苦也没啥大不了的，况且是坐车上学，比以前步行不是要强很多吗？
对于西山脚下的这些质朴的居民来说，搬家，就是肩扛背担，像蚂蚁搬家一样一次次、一趟趟把一些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只有搬动像柜子等大家伙，才用平板车，那也是各家轮流使用。但居民们都很高兴，行动迅速，因为他们听说，政府给的新家不仅是楼房，居住面积也有很大改善，各家各户按人口、男女、老少分配面积、户型，对于人口多、辈份多的家庭，能分到三室的住房都说不定。白天在学校，只有晚上回到家里，小玉才体会到搬家的繁琐、劳累。地上、炕上堆满了一件件包裹，母亲满面灰尘，父亲眼神焦灼，哥哥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力，被爸爸催逼着一趟趟用那辆28式自行车往新家运送包裹。
一天，小玉放学走到家门口，院门打开，房门大开，院子里干干净净，屋子里四壁皆空，父亲、母亲仰面趟在炕上，弟弟靠着墙看留下的几本小人书。这就是父亲母亲住了25年的家，在这里，他们你婚我嫁，养家糊口，相持相扶、有爱有恨，往事不可追寻，未来是否可以展望？朦胧岁月，可否记着彼此旧时的模样？搬家，是否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吃完饭，小玉刚拿出作业本准备写作业，爸爸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告诉小玉：“领着你的弟弟去新家吧，现在就走。”小玉疑惑地看看外面的天，再看看父亲的脸，爸爸却说：“怕什么，外面人多着那。”妈妈随手从兜里掏出2元钱车费递了过来。小玉明白了，今晚必须去新家，因为爸爸妈妈要单独在一起，他们要叙叙旧、说说情。
就这样走了吗，离开住了16年的地方。恍惚间，小玉只觉得屋子里人影攒动，姐姐领着一帮穿得花红柳绿的同学在玩嘎啦蛤，弟弟兴奋的从炕上跳到地上，哥哥在院子里使足了劲劈柴，饭香、菜香从厨房飘进屋里，爸爸一小口一小口啜着浓烈的白酒，妈妈在一旁不时翻着白眼，这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还有西山，还有果园，还有草棚子，还有小坤，还有皮冻。是啊，皮冻家要搬到哪里哪？路过皮冻家门前，小玉故意放慢了脚步，大声对弟弟说：“小孩子，快走啊，天都黑成啥样了。“但是，皮冻没有出来，皮冻去了哪里？能不能再见到他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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