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一个长着大饼子脸的男人向我表示好感,此时我正处在两个男人之间,另一个就是与我有着相似经历:上过学、读过书、年龄相仿、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我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对我来说,我倾向于大饼子脸的男人,因为他向我承诺并保证:“结婚后,一定带你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那时候国外游还是寥寥可数)”但遭到所有人的反对,因为他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而我和另一个男人门当户对,我青春他年少,还都天真还幻想,每月都是50元的收入。
在我结婚后,大饼子脸的男人三年找了我三次,每次都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来,吃一顿中午饭便匆匆赶回。每次送他上车的时候,我都说: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便转过脸匆匆离去。十年过去了,十年间,大饼子脸的男人再也没来找过我,但我心里总涌动着一股希望,希望再见到他,二十年后,我仍为他的那句承诺感动,那就是带我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正像有一句经典电影里的那句名言:曾经有一份美好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但我错过了,如果有来世,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一定选择大饼子脸的男人,如果把这个选择加上一个期限,不用一万年,就是一年也好。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往往充满渴望。如果我真跟大饼子脸的男人结了婚,是否就能幸福,上帝都不敢打包票。正像有人评论《红楼梦》一样:焦大是不会爱上林妹妹的。但事物都有两面性,如果焦大和林妹妹成了亲,林妹妹体弱多病,孤苦伶仃,焦大也许怜悯上林妹妹,怜悯中再有点爱,那就是焦大喝粥,林妹妹吃馍,而作为女人还有何求。而正因为大饼子脸的男人离过婚,才会珍惜第二次婚姻,知道如何珍惜他喜欢的女人,况且,大饼子脸的男人有钱,我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免于我为五斗米而折腰。
人世间的婚姻都是这样的版本:男女混熟了就产生了感情,有了感情就眉来眼去要谈婚嫁,婚了嫁了就有一道紧箍咒套在你的头上。有人说婚姻就是鞋子,穿在脚上只有自己知道是否舒服。还有句话:时间可以验证一切,但一切被验证了,时间没了,世界不可能因为你而重来。我不是科学家,没有搞过科学实验,但我敢肯定,对于人类打击最大的不是自然灾害不是战争而是感情的挫折,所以经历了感情挫折的人往往觉得自己什么都经历过了,人生的五味都尝过了,需要冷眼看世界了。所以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缝间的事,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了。”因为人到中年感情世界趋于平淡,每天都过着相似的日子,在感情上举手投足间就会将被年轻人看得你死我活的纠纷化为玉帛。
中国人向来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不论这样的结局以什么样的代价得来。自古就有宁毁庙不拆婚的说法。常常听到这样的感慨:“磕磕碰碰这一辈子,我们也过来了”,其中又有多少无奈。婚姻需要理智,爱情需要热情,结了婚的男女变了另一幅嘴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有想要婚姻必得牺牲爱情,而有了稳定的婚姻后又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人才是地地道道的怪物。
上帝弄人,不仅弄出个男男女女,还弄出个“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难道真就有个小精灵在操纵人的婚姻吗。我相信是有的,不然我和大饼子脸的男人为什么到不了一起。我很想念大饼子脸的男人,其实,大饼子脸的男人很漂亮,个子很高,身材魁梧,也很挺拔,就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不来找我,我恨他,才给他起了无数的绰号,其中最得意的就是“大饼子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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