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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不得不说的事之六

(2015-06-12 09: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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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

情感

   

我也从我的其他亲人那里感受过温暖。比如小时候,哥哥背着我上山采野菜,从家里到山上,从山上到家里,哥哥一直把我背在背上,我和哥哥相差9岁,十几岁的少年背着一个懵懂的小姑娘走在墓地、高粱、野草间,听着蛐蛐的鸣叫,顶着灼热的太阳,手里拿着镰刀,这本身就是一副优美的山水画。天是蓝的,心是绿的,外面的世界五颜六色。多年以后我依然怀念哥哥背上的坚硬与温暖。什么时候再见到那么那么高的山,再见到山上那么那么绿的树。又梦到老屋,底矮的老屋被绿色环绕,爸爸从山上挑来一筐一筐的黄泥堆在老屋的四周,老屋需要上盖了,黄泥的屋顶还夹杂着嫩绿嫩绿的草。突然开始下雨了,雨由大到小,由小到大,没完没了。清清的雨水溅在老屋上,顺着老屋淌下的是浊重的黄泥夹杂着嫩绿嫩绿的草。有个孩子在叫,看啊,火烧云了。

夜晚是宁静的,甜美的、清爽的。迎面而来的风是杨柳风。像疯了一样在田野里跑,脚丫上、手上、小褂上甚至脸上都沾满了泥巴。和甩在两边的鼻涕一混牢牢地沾在两个腮帮子上。洗的时候被大人用手一抠疼得嗷嗷怪叫。

山是富饶的,给予我无尽的快乐和自由。依在无名坟边背书,挥舞着粘杆捉蜻蜓蝴蝶,偷偷折断正在生长的高粱玉米一口一口嚼着秸秆,吞咽着其中的甜汁,刨出土豆地瓜,笼一小堆火,跟几个大孩子焖土豆,逡巡在快要秋收的大葱地里,趁人不备,拽几颗大葱就跑,回到家里献给正在做饭的母亲,在得到母亲的呵斥,保证以后再也不拿别人的东西,但晚饭时还是能喝到大葱、野菜做成的糊糊粥,看到母亲欣喜的笑容。

但这样的幸福这样的快乐,非常短暂,接下来的苦难和艰辛陪伴在我以后成长的岁月中,多次酒醉,多次独处,我只想忘掉,但记忆深处的东西常常让我触景生情,让我痛彻心扉,站在高处,望着美景,我的心里常常流露出忧愁、悲伤,曾经痛恨自己也曾经找过心理医生但仍然挥不去过去的阴影。也曾分析过自己,是否性格中存在着偏执,人格中存在着缺陷,也曾安慰自己,没有什么人的成长是一帆风顺的,都有挫折,有坎坷,对待过去一笑泯之吧。但若干年后,这种情绪慢慢再次占据上风,再一次将我投入记忆的河流,所以,不论如何痛苦,我要写出来,即使背着遭人唾骂,忘恩负义的罪名,我也要把心里这颗毒瘤挖出去,然后干干净净走完我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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