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指尖流淌的字符,思绪不由得回到儿时那天真烂漫的岁月。想起我由生第一次被家人责骂的事情,那情景曾经让我在心里敌触给予我责骂的小姨,现在想起来,不觉暗自好笑,随着年龄渐大,倒更感觉到小姨对我的疼爱了。
记得那是六岁时候的事情,那时常住外婆家的我,最依赖就是小姨了,小姨比我大九岁,那时隐约记得在人前提起小姨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小姨的美丽和善良是我在外人面前炫耀的资本,她大方而不乏温柔的举止则是我自小崇拜的典范,而受小姨的教诲自小就从她身上学到的人性中最善最美的东西,则一直骄傲着我些许忧伤的童年。
小姨第一次对我发火,也是我第一次被家人责骂,是在我将要上一年级的那个暑假。有一天经不住小伙伴的一再诱说,被伙伴们描述中枝头一个个红红的苹果和串串紫红的葡萄催着我的脚步,跟在几个比我大几岁的伙伴的后面,加入了他们“冒险”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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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果园已不记得是属于谁的了,总之果园的四周都有人在用木头搭起的棚子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等待着有不轨的身影出现时,大喝一声:快走,不然放狗了。躲在果园旁边的玉米地里,等看园子的人眼睛终于累了要眯上一会儿的时候,带头的伙伴就决定行动了。猫着腰进入果园,那脚步轻的连自己都感觉不到,唯恐惊醒了刚进入梦中的看园人,还有也不知是否存在的他口中的那条狗(现在想来,多半是没有的)。靠外边的几排果树已经没有了想象中又大又红的苹果,因为总是有人会比我们提前行动的。于是带队的那个伙伴(其实我应该叫她姨的)临时决定,继续深入,目标是那让人眼馋的最红的果子,胆小的我临阵逃脱,因为第一次参加便要冒最大的险,腿儿还是不由得乱颤的。最后还是身经百战的那个叫姨的领队一声吩咐:你出去吧,在外面给我们看着人,有人来了就咳嗽一声。
终于,在焦急和担惊中,小伙伴们一个个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男孩子已经把上衣脱掉,里面盛满了让人看了就流口水的果子。跟着他们仓惶的步子,钻过玉米地,来到离果园较远的一个池塘,便在那里把战利品集结起来,然后按人头分开,在清澈的塘水里洗过便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那种甘甜呀,是现在什么样的果子也没有的滋味。
经过一段折腾便已经是夕阳落山了,这才记起要回家了,于是一个个慌慌张张地收拾好吃剩的果皮杂屑,便要结伴回家了。余下的果子是不能带回家的,因为那会招来家人打骂,扔掉了更是不忍,于是便分好了,手里拿着,在回家的路上走着吃着,直到吃到村口,便把余下的藏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以便有机会来取。
到家里已经是用晚饭的时候了,一进大门口就看到小姨满面怒容地站在那里,慌了的心便马上想起要对应的词汇和理由。果然小姨变了声地问:“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找你找疯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怯怯地望着小姨的脸,支支吾吾地编造着自己感觉天衣无缝的谎言:我去谁谁谁家看她的漫画书了,我们还在一起学习来着。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小姨的脸便更阴沉了,语气也更显严厉了:“好啊,你还学会了撒谎,你知不知道,我去她家找过你了,人家在家学习呢,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连撒谎也学会了”。说着就四下找能拿来打我的东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得无奈地说:“这次便宜你了,下次再敢,看我不打你”。(其实小姨是吓我一下而已,那时她随便一下就可以拿好多能打人的东西的)
吓得我连忙躲在闻讯赶来的外婆的身后,泪也不听话地流了出来,习惯性地“哇”一声大哭起来,当然也有故意的成分,哭的时候还忘不了带上一句“妈妈,你快来呀”!小姨是最见不得我哭的了,特别是怕我哭的时候带上妈妈,那时她就会眼中含泪地把我揽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一言不发直到我哭够了,才含着笑对我说:不哭了,走,小姨给你做好吃的。
现在事过二十多年了,想起来依然会感觉到小姨当时的心情,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还有发自内心的疼爱,都历历如在昨日,让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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